我本可以

作者: 王大壮的潇潇 | 来源:发表于2019-07-23 15:57 被阅读0次

    2016年6月,毕业季,送走了所有的舍友们。昆明、呼和浩特、青岛、东营、德州。那里的景色肯定很迷人,那里的饭菜也肯定更可口,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希望她们顺顺利利。不久之后,她们肯定会迎接新的环境、面对新的朋友。毕业后的校园,有一些清冷,我已不属于这个曾经承载我梦想的美丽校园。我躺在床上,一遍遍回想着辣辣对我说的话,‘如果不再去试一试,你会后悔的’。

    大家都走了,我又拿起笔,分析着自己的考研成绩。几天之后,我和H走在路上,信心满满的对他说我的计划,‘英语可以提高十五分,政治维持现状吧,专业课可以提高三十分’。不管什么丢脸与羞耻,也不管什么嘲笑与议论。是的,我决定了,要二战。

    我是一个倔强且要强不服输的人,讨厌丢脸,讨厌被议论。决定二战考研,可能是我觉得让我最为丢脸又羞耻的事情。那时候,时间似乎过的很慢,慢慢的爬在生命的轨道上。

    毕业后的那个夏天,陪伴我的是和我一起二战的同学。记得七月,学妹的一声“学姐”,唤醒了我内心稍微褪去的羞耻。我顿时觉得,我的确不属于这个校园,好像全自习室的学生都在盯着自己看。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念,“含弘光大,继往开来”。他们在我面前议论纷纷,他们也会偷偷的来看我,所以呢,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我还在考研。每每想到这些,那个时候自己孤独而完整的身影还时常映入眼帘。有句话说,可以说出来的苦难都不是苦难。从闭口不谈到稍有掩饰,再到可以独自面对微笑说出,我渐渐勇敢地面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校园,那次失败却满是借口的考研,还有自己默默做出的埋藏着力量的决定。是要感谢那次陷落在眼泪与失望的漩涡的经历,那些刻骨铭心也使我懂得了现在努力的意义。我勇敢的向C说出我的决定,她说勇于追求梦想本来就没有错,我在西大等你。她的鼓励也成为我这半年来的坚持支柱。想起她那次突然回到学校,我激动得不敢呼吸,像是终于见到梦中的情人,也像是自己终于找到了奋斗的意义。我邋里邋遢的赴约,在夕阳的映辉下,她像是一只可爱的鸟儿,站在图书馆门口等我。我差点哭出来。

    现在我已记不起有多少日日夜夜行走在校园里,也记不起269号桌子被我擦了多少遍。很久了,每天第一句话就是“来一个鸡蛋”,最后,餐厅卖饼的阿姨都认识我了。有一次,她问我“你每天都起这么早啊”,我也回问她“阿姨,你们每天几点来”,她说“四点左右吧”。那个时候,突然有了个陪伴,原来还有人比考研人更辛苦。他们也是陪着一年一年的考研人走过多少个日日夜夜。

    准备考试的六个月,看见过图书馆因座位而打架的姑娘;也有才貌双全的外国语学院学生会主席;有整天忙忙碌碌的振哥。曾经开过邓小三和旁边姑娘的玩笑;曾经被商鞅问的统计题难住;曾经嫌弃过卤蛋搞出的各种声音;曾经倾听过佳琳的迷惘;曾经和老四在三楼愉快的背书;曾经和他们一起吃过晚饭;曾经痴迷过二楼大厅的风衣哥;也曾经自己坐在座位上啃苹果。那六个月,抱怨过图书馆大叔凶凶的样子;抱怨过日子过得飞快书本却看的巨慢;抱怨过某位心理学家又提出了什么奇怪的理论;抱怨过餐厅饭菜一如既往总是那个样子。现在想起漆黑的早晨在广场溜圈的老爷爷们和锻炼身体的老奶奶们;想起我问过振哥的每一个英语题;想起独自一人吃饭睡觉过马路的我;想起每个下午写英语笔记的我;想起学着习就莫名其妙流泪的我;想起每晚在大厅拿着书本辛苦背书的我;想起看不见每天日出和日落的我。还记得,临考试时,脑子一片空白的焦急,自己躺在被子里流泪的样子,可能很狼狈。还记得,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时,冒着雨夹雪骑车回学校的激动与轻松。

    记得出成绩的时候,微信的消息,无非是问考了多少分。不敢查分数。因为害怕,也因为曾经努力过。H发截图给我。我颤颤抖抖的手就是点不开那个图,心跳到了极限,感觉浑身发凉,凉到了后脑勺,没有了呼吸,没有了身体,没有了周围,眼泪刷刷的流下来,两只手没有力气抓不住手机。突然手机响起,‘亲爱的不哭,380分,今年肯定可以去了,我送你去上学’。是啊,生活总是像你一样,和我开玩笑,跟我捉迷藏。曾经觉得自己肯定会考上,所以才吊儿郎当的复习,结果,成绩说明了一切。曾经在考试结束后觉得自己肯定考不上了,题目难得要死,结果,又是成绩说明了一切。我按照自己的计划,从340分提高到了380分。这种按时完成目标的感觉,还有一种兑现承诺的意味,它开始让我觉得我本可以,也正适合倔强的我。后来,他送我来上学,心中充满欢喜。

    走在毕业后的校园,看着慢慢吐露的绿色,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竟然骄傲起来了。看见一起二战的同学调剂的困难,也想到了自己去年遇到的坑爹的学校,面对无动声色的调剂系统,我也是失望之后绝望。看见老四的幸运,也想到他事业编面试完后心灰意冷的脸。张爱玲说,永远不能忘记一件黯红色的薄棉袍,碎牛肉的颜色,穿不完的穿着,就像浑身都生了冻疮;冬天已经过去了,还留着冻疮的疤——是这样的憎恶与羞耻。现在他们的处境,就像是那件碎牛肉颜色的棉袍,而他们自己,也像是生了冻疮,不知什么时候可能痊愈。曾经生冻疮的我,和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现在,我跳出来,留下他们,也留下一个疤。

    复试的时候,报考导师没有收我,我流着泪,满满的都是委屈。可是我又遇到了可尊可敬的吴老师,他会培养我阅读文献的能力,会手把手教我如何分析数据,会一行一行的帮我写代码。最终‘录取了,那还有什么遗憾的’。在那一刻,所有为西大所做过的梦,都醒了。

    曾经的努力都是值得的,越来越相信越努力越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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