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齿

洁齿

洁齿很难受。

我一难受就是十年了。

那个时候感觉不受人待见，自以为是我的牙齿有点黄。记得有一个领导当着一车人直接对一个老教师说:“你要记得刷牙嘛！”我虽然没他严重，但我还是深深的自责。

老早就听人说，洁齿很难受，要酸软几天，饮食无味。其实，洁齿的过程，比说的更难受。

可惜牙齿不黄了，还是不顺。其实看你不顺眼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看，就如穿衣，穿随意了是邋遢，穿光鲜了是洋盘！

随便怎么改变都不顺眼！但我就是给自己杠上了，每年都去洁齿。只有去年没去，说忙是借口，因为去洁齿还需要奋不顾身的勇气。

前几天四处闹腾～看书，徒步，骑车，拍照；今天我打算去洁齿，折腾自己！

“德华牙科”在河西，有四五公里，可以走路，可以坐公交，可以打的。本想折腾就折腾，用大热天最难受的方式～走路过去！思量再三，赶时间过去排队，不能够走路；打的太舒坦，那就挤公交车去！

到了原来的“德华牙科”的位置，却变成了一个移动公司。问旁边的买烟的妹子，才知道老板在折腾，搬到对面二楼，一层楼了。不坐电梯，走上二楼，排到了15号。出去吃了早餐，回来站露台等，人已经很多了。露台的电视在宣传保护牙齿的重要，我就想到了我爸的牙齿。我新妈老说他的是獠牙，真的有点像。我爸剩下的那颗门齿是很长的，一般人都是不到一厘米，他的估计有一点五厘米，也许是牙龈萎缩了缘故。满口没有对碰的牙齿就嚼不烂东西，于是，老爸就喜欢吃面条和稀饭，而这两种食物于他的糖尿病是不利的。因此他就降低了量，后来成了营养不良！要给他安牙齿，他不愿折腾；后来糖尿病又引起了高血压、心脏病，也不敢折腾了。看来，健康从牙齿做起，保护牙齿，从洁齿开始。这么一想，我似乎对洁齿不那么畏惧了。

当黑底红字的屏幕显示“15”时，我走到前台，一个戴着口罩，看不出年龄的女医生，过来招呼我。躺下了，她才说今年洁齿是150元了，我一惊:前年才五十呢？！衣冠楚楚的、大大方方的躺下了，洁具也开封了，不可能因为价格涨了，就站起来走了吧？我也只有说:“没事，弄好就是了。”转念一想:也是，环境比以前好了，价格肯定要涨的～他们老板这一折腾利润翻了好几番噢！

躺着就闭上眼睛，不仅仅是有点恐惧。就是你不想闭眼睛，张大嘴巴自然也会闭上。听喷头在耳边“吱吱”作响，好一会儿医生都不动手。闭嘴睁眼坐起，原来医生在给喷头降温，说是才高温消毒过，有点烫。心里对她们也有了点好感，估计设备也比以前好些了吧。

张着嘴，下巴都酸了，终于开始洁齿了。

超声波加水柱喷在牙齿上，“吱吱”作响，感觉就像拿陶瓷调羹在陶瓷碗里刮，很尖锐很刺耳；当喷在牙缝里，又伤着牙龈出血，而且刺痛；偶尔，误伤了脸颊内侧，针刺一样痛；久了，不单单是疼，尖锐的疼痛之后，还酸楚！不一会儿，就满口的水，起身吐了，漱口，躺下又来！吐的是血水加牙结石！一不小心还吞下去一点，让我干呕一会儿，什么也没吐出来！躺下，继续！

半个小时后终于结束了，拿一镜子给我看，是不是完全干净了？忍着疼痛，也没仔细看，感觉也差不多了，就付款走人了。

哎～那个酸爽，无以言表。

原计划是打的回去，看太阳也不太厉害，走路回去吧～有什么大不了的，继续折腾！

闭着嘴，快步前进。一路上看到折腾的人不少:看一女孩儿，穿着轮滑鞋，走下穿隧道的梯步，差点摔一跤；几个练跆拳道的小男孩在河边草地上练正踢腿；几个妇女光脚丫在踩石子路；几个花白头发的大妈在学瑜伽，咧着嘴练一字马；有个老大爷一直在自己锤自己的胸口和后背；……

突然想起贾平凹转述马未都的一句话:艺术的最高境界是病态。可不可以这么说:生活的最高境界就是折腾呢？正暗自得意，微笑，笑是笑得好，口水没有包住～嘴角流下唾液，猛一口吐到河里，血水扩散开来，丝丝缕缕，引来一条鱼儿扁嘴扁嘴的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