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美好,不仅在于无需再穿着厚重的棉衣裤,还能第一时间品尝到各类新鲜的蔬菜水果。
田野早已生机勃勃,春的足迹飞上枝头,踏进低矮的草丛,掩埋在绿树红花之中,就连菜市场也一片春回大地的景象。辛勤的农人肩挑手拎,把春天也带了进去。
那一捆捆色泽鲜嫩的水芹菜,一个个圆滚滚碧绿色的甘蓝球,粉红着腮帮的柿子,黄嫩嫩的小葱,让人流连往返,恨不得把春天晶莹水嫩的颜色,统统地都塞进衣布兜藏里起来。
春天,菜市口最夺目最吸引人眼球的,莫过于那一筐筐伸着白嫩的细长脖子的小葱。这个季节正是越冬的小葱集中上市的季节,卖菜的摊位上,相隔不远就有一家卖葱的,零零散散不成规则,像选美的小姐一样,安静地坐在一旁接受着路人的评头论足。
卖葱的大半是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其中以老头儿居多。行家买葱,挑选葱的好赖,一看高矮肥瘦,二看色泽鲜嫩。
作为一名消费者,有权选择自己喜欢的商品,更有识别好赖的眼光。当目光在每一堆大葱身上淌过,那一个个卖者的眼睛也一直跟着人的步子而行,那么迫切得希望他们能相中他自己的产品,尽早地把葱卖出去。
买卖者全仗一张嘴吆喝这话不假。有几个老头儿看我来回的巡视就下手买,心急地朝着我嚷嚷起来:“哎哎哎,你瞧瞧我这小葱,水灵灵的不仅不辣,还甜滋滋的哦,能吃饱肚子呢!”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卖葱还有这种叫卖法 ,能吃饱肚子?吃多了胃那不得难受死?我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买卖人的夸大其词,一边顺着这人的吆喝看了一下他家的小葱。只见老头面前守着一大堆的葱,葱的叶子已成老绿,脖子又短又粗,一看就是生长期间懒于浇灌,身体还没发育完全。这种葱咬在嘴里不仅辛辣刺激,还出入多叶柄大于葱身,并不属于品质上好的一类。
几个老头儿早晨大概来的匆忙都没有带伞,这几天恰巧温度回升的厉害,明明还是上午八九点钟的功夫,头顶上的阳光就开始发威了。阳光明晃晃的地铺射下来,毫不留情地晃在那堆葱上面,葱叶子躺在油布上,坐着无奈的表情。恹恹欲睡的很快没了来时的神气。
距离这老头儿铺子几步之远的一辆电动三轮车上面,车的三面围栏垂在车子两旁,露出上面一大堆黄灿灿的小葱。这些小家伙们张着手臂仿佛刚醒来的样子,身上还挂着露珠儿,一看都是些新鲜货。一能看出它们是经水的长期滋养,叶子才显得油嫩油嫩的,是咬在嘴里微甜的那种,还真应了刚才那位卖家的话,估计吃饱了肚子也不带胃疼的。
卖葱的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头儿,就在他抬头张望的的时候,我已经认出了他,是那位常来市场上卖水芹菜的哑巴老人。
老人早早撑起布伞,只为给这些宝贝们遮住阳光。小葱们翻着身子舒服的躺在车厢里,全然不用担心一个上午都在被晒成干菜。
老头因为不会说话的缘故,依旧把价钱写在一张白色的纸壳上。黑色的大字规规矩矩,没有一丝连笔的痕迹,看的出来他写这个时的用心,生怕字体模糊别人认不出来,更免了他不会说话的尴尬。
那些卖葱人客源稀少的情况下,三三两两坐在那里闲聊着,任凭铺子上的葱接受着日光的煎熬。
哑巴老人站在车厢旁边,手里拿着一块儿干净的布,时不时的去擦拭掉风吹过后留在叶子上的灰尘。细看他的小葱并不是散乱一堆毫无章法,来了人后再逐一用称子去称数量,而是先知先觉地一小撮一小撮的称好后捆在一起,客人来了无需等待,只需付了钱拿上葱立马走人,丝毫不耽搁时间。很适合那些把时间看成金钱的上班族购买。
其实买这位哑巴老人的菜,最受益的一点儿,就是他家的菜不仅新鲜而且摘的干净,身上连片黄叶儿都找不到,可以拿回家直接上水洗净下锅。
做为一名老菜民,我已经不止一次的发掘着这位老人的好。虽然人有残疾,但是修饰出的菜在市场上是数一数二的,包括那些专门去批发市场上精心挑选来的菜,品相都不及老人的好。我一直在想,是什么让聋哑老人这般的追求完美?是因为自己残缺不全的身子无法和正常人相比的缘故,而力争使得自己的菜出色一些?他是在找寻内心的安慰,还是自始至终他本是一个喜欢精致的人。
哑巴老人的菜,在市场上几乎都是第一个卖掉的,每次满车而来空车而回,让周围卖菜的人很是妒忌。为了挣客源,他们特意利用自己能讲话的优势,阔噪的在一旁咧着大嘴大声地吆喝着自己的菜好。但是,消费者的眼睛是雪亮的,眼中自是融不进沙子的,菜的好赖之分一眼就能辨出,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毫无作用。
卖菜的聋哑来人凭着自己的力气,专心致志的地修饰好自己的菜园,并能每次把他们卖个好价钱,不仅实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也为养家糊口贡献了力量。
再看我们身边很多手脚健全的人,平时好吃懒做被懒惰奴役。这类人眼高手低,下不了苦力而怨天尤人。工作干得一塌糊涂,既无法承担起父亲与丈夫的责任,又让生活几度陷于苦难之中。
聋哑老人脚踏实地的干好本职工作,虽然不能出人头地更不会大富大贵,但是他凭力气吃饭,用劳动养活自己,很是令人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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