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千灯古街写点文字,好像总是欠着自己什么,或者说是欠着千灯古镇什么。今天去千灯古镇游玩,实在是附近没有还没有玩过的地方,抱着姑且一玩的心态去玩。当展现在我面前的千灯古街的风姿意蕴大大超过了我的心理期待,赞叹、满足、意外的心情便溢于言表。
千灯古镇,一个被低估的文化高地
江南古镇大多都大同小异,不同的可能就是文化底蕴吧。千灯古镇作为昆曲的发源地,这足以名流史册,誉满全球了,更何况还是中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思想家顾炎武的诞生地。踏足千灯古街长长的青石板上,我忘记了还有“哒哒的马蹄”,忘记了自己是归人还是游客,我只是浓浓的好奇——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村镇,竟然有这样的令后人高山仰止的文化成就?满眼的小商小贩,油色闪亮的万三蹄髈,清香扑鼻的粽子……似乎都与文化高地的形成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不要做什么难为自己智力的事情了,让我用稚嫩的文字描写一下千灯古镇吧。
千灯古镇,一个被低估的文化高地来到千灯古镇古镇景区,首先见到的是其实并不巍峨的牌楼,上面最能说明千灯古镇的名气的对联是“秦峰塔下戏曲悠扬称优雅,顾宅园内林亭参差足风沐”。牌楼上“千灯古镇”四个魏碑体的金字,遒劲又不失流丽。金色是亮色,与千灯相匹配。进入千灯古街要经过一座石拱桥,这个叫“恒升桥”的石拱桥的特别之处在于它的引桥的台阶是左向弯曲的,而古街有一处也是经过两个直角转弯,观察一下,似乎有意为之。这个有意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得而知,但建筑风格倒与昆曲的婉转相仿。在我的音乐认知里,可能昆曲的婉转悠扬是最厉害的。听昆曲可能就不是听曲词的意思,而是去回味那悠扬婉转的特殊声韵。正因为昆曲的夸张之极的婉转悠扬,让它在表达感情方面细腻生动,足以让人感知人物最复杂细腻的内心世界。来到恒升桥,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我们决定先吃饭。正好岸边有一家“奥灶面”的小面馆。不得不提一下昆山的名小吃“奥灶面”,“奥灶”原来的写法是“奥竈”,其得名“奥竈” 实际上是从 “鏖糟”而来,意思是杂乱不洁之物。奥灶面的精华在于汤料,最早的奥灶面的汤料是用青鱼的鳞、腮、肉、粘液加上螺蛳、鳝骨、鸡骨、猪骨加以长时间闷煮而成,美味无比,令人惊喜。现在的奥灶面只是徒有其名。老板说,现在的奥灶面不放青鱼的鳞、粘液、肉,也不放螺蛳,说现在的螺蛳有可能有臭味,一不小心就可能坏了一锅汤。我等了大约十分钟,原以为老板在慢工细活、精心炮制,结果大失所望。奥灶面的汤也平平常常。倒是河对面的 千灯古街临河的老房子让我流连忘返。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一碗正宗的昆山奥灶面呢?
恒升桥,无疑是取景的佳绝处。在恒升桥的东桥堍下,高耸的桥面遮住了桥对面的风景,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对岸被古建筑包围的秦峰塔,河边停泊着十几只小巧的木质小船。经过恒升桥,左边是一条游廊直接“牡丹亭”,牡丹亭旁,便是古街的南入口。入口处一面青砖矮墙上镌刻着梅葆玖先生题写的几个金色草书“昆曲发源地千灯”。古街上的千灯馆珍藏了几千年历史上人类使用过的各种各样的灯,从最早的石头灯直到现代的煤油灯,可谓是应有尽有、形态各异。千灯馆就是灯的博物馆,这儿就是一部详尽的灯的发展史以及人类在灯的设计上的巧思妙想。千灯馆就是千灯古街的点睛之笔,千灯馆的古灯何止千盏,来到千灯馆,你只能叹为观止了!
沿街一路向南,出现一片小广场,那就是顾炎武的故居了。故居的青砖墙上分别镌刻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八个金色大字。正是这样直抵人心、催人奋进、义不容辞的号召让我们中华民族在抗战时迸发出了空前巨大的力量,譬如衡阳保卫战,中国军队以区区1.7万人抵抗日寇11万精锐,结果日寇以伤亡7万人的代价艰难攻下了衡阳,其中被击毙的日寇达4.5万人。方先觉指挥的第十军被包围于衡阳城中,个个怀抱必死的信念,这个信念中难道会缺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超阶级认识吗?顾炎武的童年处于明末清初风雨飘摇的社会大动荡之中,可以说读书的环境并不好,但是读书哪分时间的早晚环境的好坏,他研究和精通的领域竟然涉及政治、经济、地理、外贸和国防。一介匹夫、布衣之身,却时时心怀天下、忧国忧民。顾炎武被认定为中华民族七十二个贤人之一,可以说是实至名归!与顾宅相连的是顾园,顾园的设计尽显苏州园林的特征,曲水同幽、亭台楼榭、树草葱绿,最大的特点就是每个空间都被植物、小河、土丘或假山分割,走过一桥或者一径,你才能看到另一个空间的风景。顾园的设计也体现了昆曲的特点——曲折悠扬,在一个不能一览无遗的大空间里,随着空间的不断转换,给你带来一个又一个的意外和惊喜。
听沪剧的时间快到了,我们来不及看完顾园的全景便往回赶,去顾坚纪念馆听沪剧。顾坚是昆曲的创始人,元末明初人。唱沪剧的可能是退休的沪剧演员。我小时候跟大人在收音机里听过沪剧。沪剧有别于昆曲,属于通俗一类的戏曲。我努力听了几只曲子,就是听不懂,无奈之下,只能离开。北街有余氏典当行和徐福纪念馆,典当行在闭关修缮,我们只能看徐福纪念馆。徐福纪念馆的一小段文字引起我的共鸣。文字上介绍说,日语中许多词的发音与吴语相同或者相近,甚至和服与古代的吴服差不多,这说明古代日本受古代吴地文化习俗影响巨大。来到徐福纪念馆,解决了我一个多年的困扰——我们吴地人为什么学习日语非常容易,吴方言和日语的发音位置和方法几乎相同。连天皇都认为日本皇室是吴泰伯的后代,看来日本与吴地有着很深的渊源。有人说,日本 人中有一半人有中国人的血统(都是徐福带去的五百童男童女的后代),那么当年小日本侵略中国那不是典型的欺师灭祖吗?熟可忍而不可忍!日本 人继承了中国的部分技术和文化,就是没有学习到中国人的仁慈和宽厚。徐福纪念馆的院子中,有一块牌子上写着“秦望山”,旁边堆着不到一米高的土堆。秦望山估计早已被夷为平地,这两块人为堆砌的泥土真让人哭笑不得——古代站在秦望山上可以望见大海,现在站在秦望山上只能看到围墙。千灯人真会开玩笑啊。
如果说千灯古街有什么重量级的景点,那么“延福禅寺”、“顾园”、“千灯馆”是必选。走进延福禅寺,经过药师殿,便见到古街的标志性建筑——秦峰塔,过去便是烧香礼佛的大雄宝殿。大雄宝殿前一棵树龄1011年的杏树,虽然上端的主干已经断裂掉,但仍然散发着勃勃生机。万物长寿便有灵气,这棵千年老树肯定是千灯古街的保护神。延福禅寺最为壮观的建筑肯定是玉佛殿了。一尊六七米长的卧佛供在一点五米高的供台上。玉佛殿内空旷而肃穆,类似于故宫太和殿的平顶。延福禅寺好多个烧香的地方,那数百个烛花凝固的点香蜡烛告诉我延福禅寺香火鼎盛。
游完千灯古街,原计划还想去坐坐小木船,结果现在乘船游玩的兴致已经消散殆尽。我在思考,为什么我们街道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文化味呢?找到答案,恐怕需要数百篇博士论文了。即将离开千灯古镇,顺道去看看门票上标志的最后一个景点“大唐生态园”,结果发现这个大唐生态园很大,如果步行的话不放两、三个小时是走不完的。千灯古街,给我内心造成的震撼某种程度上超过了周庄。它没有周庄大,也没有周庄美,但是不多的几个景点蕴藏的文化底蕴则远远超过周庄。愿千灯长明,文明之路敞亮;愿吴地文化绵延滋长,华夏文明滋润世界文明! (涛声依旧撰写于2018年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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