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颗鸭蛋里孵出了一只小鸡,但身边人都觉得它是一只鸭子,只不过是长得像鸡罢了。
一天,一位坏亲戚来鸭父母家做客,看到“小鸭子”,便笑道:“你家孩子一点都不像鸭啊,整个一丑小鸡。”
在一边坐着的鸭爸爸非但没有帮小鸭解围,反而添油加醋道:“就是啊,我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孩子,看别人家的小孩都漂漂亮亮、聪明伶俐,就我家生了这么一只丑小鸡。”
两位大人一边说一边笑,全然没发觉就坐在另一旁的小鸭子眼里憋满了泪水。
从那一天起,大家忘记了小鸭子原本的名字,都称呼其为“丑小鸡”。
2、
丑小鸡原本也认为自己是一只鸭子,不过是长得丑罢了。但随着年岁的增长,它却慢慢发现了自己和周围其他鸭子不一样。
它没有扁平的嘴巴,而是长出了尖锐的喙;它没有可以帮助它在水中遨游的脚蹼,而是有一双锋利的爪子。每天早上,它会本能似的打鸣,而之后被它吵醒的父母会过来“教训”他。
鸭爸爸:“你为什么不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
丑小鸡:“爸爸,你听我说,我想我可能不是一只鸭子,而是一只……”
“够了!”鸭爸爸打断了丑小鸡:“我们辛苦把你养大,供你读书,就是希望你长大后不要像我们一样只是一只普通的鸭子,而能进化成一只天鹅。你怎么都不懂我们的苦心。”
丑小鸡:“但是,我觉得自己可能是一只鸡。”
还没等丑小鸡说完,父亲早已离开,在鸭爸爸看来,孩子只要按自己的要求活着就够了,不需要有其他想法,更不需要听取它的想法。
3、
学校里,鸭老师正呵斥丑小鸡没有像其他学生一样下水上游泳课。
鸭老师:“为什么不下水,你是想扰乱课堂纪律么?”
丑小鸡:“老师,我怕水。”
鸭老师:“为什么全班只有你怕水,其他人不怕,我看你分明就是在故意捣乱。”
丑小鸡:“老师我没有捣乱,我真的不会游泳,事实上,我觉得自己其实不是一只鸭子。”
鸭老师冷笑一声,没有在意丑小鸡的“狡辩”,而是趁它不注意,一把将它推入水中。
在水里丑小鸡拼命扑腾求救,但换来的只有老师和同学的冷漠和嘲笑,幸好水不深,丑小鸡最终还是挣扎着回到了岸上。
看到一身狼狈的“落汤鸡”,鸭老师说道:“既然你是一只鸭,在学校你就必须学会游泳。如果不会游,就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学习,别人都行,就你不行,那问题肯定出在你身上。刚才在水里你不也没淹死么,你就是想偷懒,不愿像其他同学一样努力,整个一搅屎棍。”
丑小鸡憋红了眼睛,脚下的利爪已经在地面划出几道痕迹。
4、
回到家里,身心俱疲的丑小鸡准备回房休息,鸭爸爸叫住了他,并把刚从学校收到的学生评语拿给它看,上面写道:丑小鸡同学性格顽劣,经常在上课期间打鸣扰乱课堂秩序,不配合正常的教学安排,已严重影响班级教学管理秩序,望家长能多加教育管束,及早纠正其劣性。
“爸爸,我……”
丑小鸡刚想开口,鸭爸爸便扑腾翅膀一巴掌拍了过来,将它打到地上,在一旁的鸭妈妈看到后并没有阻止。
“别装死!”鸭爸爸恶狠狠道:“要是真能一巴掌打死你这个不肖子就好了,省得整天惹我生气。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妈每天工作多辛苦才能供你吃喝供你上学,你知不知道全家人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你为什么不争点气。”
看到丑小鸡趴在地上瑟瑟发抖,鸭爸爸非但没有怜悯,反而语气更重道:“你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小鸭一样,为什么不能像隔壁的丑小鸭一样。人家和你一样从小就长得丑,但它经过自己的努力,后来变成天鹅,全家人现在都过上了好日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人家学学!”
丑小鸡哭道:“人家丑小鸭的父母本来就是天鹅啊,但你们不过是普通的鸭子,为什么却要一直逼着我像它一样变成天鹅,你们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有没有试着听听我的想法,我不是天鹅,也不是鸭子,我是鸡,你们知道么!”
“反了你!”鸭爸爸又打了丑小鸡一巴掌,此时鸭妈妈走过来对它说:“我看孩子是‘病了’,必须送到羊教授哪里去接受治疗。”
鸭爸爸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看丑小鸡,点了点头。
5、
治疗室里,丑小鸡被绑在桌子上,头上贴着两片电极。
羊教授:“再问你一次,你是鸡还是鸭。”
丑小鸡:“我是鸡。”
刚一说完,一股猛烈的电流就从电极两端击入丑小鸡的头部,进而传遍全身,让它感到每寸皮肤都被撕裂一般的痛苦。此时丑小鸡看了看羊教授,羊皮下分明是一张狰狞且残暴的狼脸。
羊教授:“最后一次问你,你是鸡还是鸭。”
丑小鸡已经被先前的“治疗”折磨得不似人形,但想起父母的责骂,想起被老师推下水的情景,想起当时周围同学的冷漠,它不知从哪来的骨气,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是——鸡!”
“加大电流,用最大功率!”羊教授道:“从来没有我‘治疗’不好的学生,你也不例外。”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丑小鸡从最初的痛苦鸣叫,到后来的全身抽搐,最后无论如何电击,它都没有任何反应。
空气中传来烤焦的味道,治疗室里的助手大呼不好,丑小鸡的半边羽毛都已经起火燃烧,丑小鸡也早已失去了气息。
“慌什么!”羊教授依然淡定:“把治疗中心里那个被父母丢在这里,又不给治疗费的家伙叫过来!”
助手明白了羊教授的意思,随后指了指丑小鸡的尸体问道:“那它怎么办?”
羊皮下的那只狼咧开大嘴,小刀似的利齿下流淌着腥臭的口水:“烧鸡,当然是用来吃了!”
6、
治疗室外,鸭父母正焦急等等待着他们被“治疗成功”的孩子。
治疗室的门缓缓打开,羊教授牵着一只小鸭子走了出来。鸭爸爸看着这只鸭,扁平的嘴,黄色的脚蹼,确实是一只鸭子,却完全不像他们的孩子。
羊教授恶狠狠地瞥了小鸭子一眼,小鸭子一个哆嗦,马上跪在地上哭道:“爸爸妈妈,我知道错了,我是鸭,我一只正常的鸭子,求求你们原谅我!”
鸭父母还没反应过来,羊教授便上前说道:“治疗很成功,你家的小孩已经变成一只正常的小鸭了,恭喜你们!只不过因为治疗的原因,你家小孩暂时失去了部分记忆,不过相比治疗的成功,这完全没有关系不是么,你们最大的希望,不就是想孩子能变成一只鸭么,现在你们的愿望实现了。”
鸭爸爸看着脚下跪着的小鸭,眼神有些挣扎,有些犹豫,最后变得寒冷,说道:“对啊,不管它还记不记得自己,不管它还是不是原来的自己,但只要是鸭子就好,是鸭子就好,是鸭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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