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改变第三原则:养育“环境场”
美国麻省医院教授卡巴金是正念减压疗法创始人,曾在北京举办过名为“当下,繁华盛开”的正念培训。当时是在一个巨大的像体育馆一样的会议室,和所有人一起席地盘腿而坐。全场寂静到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培训日常相当枯燥,早6点打坐一直到晚9点。坐的累了,卡巴金会摇起铜铃,把大家从静默的坐禅中唤醒,然后一起默默行走,叫行禅。如果场外人忽然闯进来,会看到现场简直就像僵尸入侵一样。但在这个场里,你会觉得自己在做最自然不过的事,参与培训的人好像被一种神秘的感召力联结到了一起。这就是场的力量。
“场”是包含大量行为线索的环境,这些行为线索会刺激你做出特定的行为。感性的大象对“场”很敏感。它总是比理智先感受到“场”所暗示的行为线索,并照着这个行为线索行事。行为线索越多,场的力量就越大。
来举个小嘉的例子,刚到北京不久,加入一家竞争激烈的创业公司,产品迭代很快,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小A给自己制定很多学习读书计划,可总也做不到。小嘉下班后典型情况是:做饭;要吃饭时,她就会想,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边吃边看美剧吧;等饭吃完了,美剧还没播完,她会想,干脆看完这一集再说吧。然后是一集又一集,一直到很晚快要睡觉了,一种虚度时光的空虚感悄然来袭,让她很沮丧。她很困惑,我现在明明不快乐,为什么还要这样日复一复,不能改变呢?
让我们把生活的乐趣分为两种:消费型快乐和创造型快乐。前者是酒肉朋友,后者就是良师益友。学习是一种创造型快乐,而看美剧,当然是一种消费型快乐了。所以小嘉体会到的,正是消费型快乐过后所产生的空虚感。原因是:创造型快乐是骑象人所热衷的、理智的快乐;而消费型快乐是大象所热衷的、感官的快乐。小嘉在家里的布置是放松和娱乐的,所以行为线索都在暗示她应该好好休息了,因此难以驱动大象去主动学习。
再来对“场”有个精确总结:所谓“场”,就是我们心中的一个关于“空间功能”的假设。陈海贤老师在浙江大学教书期间曾观察到一个现象:学霸都是成群结队的,喜欢去图书馆和自习室;而成绩不那么理想,拖延严重的学生,则喜欢猫在宿舍里。(大一曾有过几次在图书馆深度学习的体验,还试翻过黑格尔,甚至想过十年读书计划此类的“宏图大志”,可惜不了了之,用一生一段最美好年华邂逅几次的朋友,如果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那我曾望那些客观的“知识”,众里寻它千百度,现觉好似带着迷人笑意的恋人,她是永恒欢喜的,而我是永失吾爱的。依本文说,爱也可分消费型和创造型快乐,我的骑象人对我说,作为解放天性的你是感官的快乐,而作为实现自我的你是理智的快乐。两人相处,激情终会褪去,理智也难免分歧,只有两者自然达到此消彼长的平衡,共同穿透对方心灵,才是最长久的)
养一个自己的“场”。“场”的第一个来源:别人在这个空间里的行为。举例:高中三年,因为大多人的努力,让高中教室变成了一个很有力的场;本课老师说自己是在省图书馆自习室完成课程内容的,放弃自己的书房来到这里,是因为这里学习的人多,“场”的力量比较强。
我们重点要说“场”的第二个力量来源:你以前在这个空间里的行为。例如在家里固定的书桌上只做跟工作有关的事,如果在这里娱乐,这个书桌作为工作的“场”就会被破坏掉。行为性质分明,摒弃尽可能的干扰。养成你在一个空间里的做事习惯,习惯会形成稳定的心理预期,进而又会巩固习惯的行为。你在这个空间里做的事情越纯粹、越持久,这个空间“场”的力量就越大。
最后要说的是,其实“场”可以巧妙地应用在各种改变的场景中。如疏远的夫妻可以在固定时间,一个固定地点,做一些深入沟通和交流。如果感到疲惫,可以每天到一个固定地方独处静坐,做一个“恢复精力”的场,让自己恢复能量。有些心理咨询师从来不会在心理咨询室以外跟别人做心理咨询。因为咨询室本身也是一个场,一个帮助人改变的场。
再一次分析总结,“场”到底是什么?它其实是环境记忆中,我们每个人的历史。你的每一处感受,在别人看来也许无足轻重,可对自己却意义重大。如果你有意识的让它们只在某个特定的空间里发生,那这个空间就开始有了记忆,它就变成了能调动和激发大象的“场”,这里就成为了存储你美好新经验的记忆银行。(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隐就是强调的一个“场”;还记得连续剧里有老方丈呵斥外来人:“佛门庄严清净之土,不容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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