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看过【消失的海伦娜】的童鞋,请先看看的正作:
【消失的海伦娜】Part 1 漂流瓶
【消失的海伦娜】Part 2 那个女孩叫晴
【消失的海伦娜】Part 3 你的咖啡豆
【消失的海伦娜】Part 4 想见见你
【消失的海伦娜】Part 5 这一夜
【消失的海伦娜】Part 6 那是我的错
【消失的海伦娜】Part 7 我是真心爱你
晴,本名叫晴语。来自中川的山村姑娘。
自小晴语就跟着祖母生活,父母常年在外奔波。生活的村庄坐落在山中。山间小溪潺潺,树林茂密。村外不远就是一片又一片绿毯似的稻田,再远一点,就是延绵的绿色山脉。村里人口不多,也那么十来户人家。山里蜿蜒曲折的山路直达村里,但也极少外人来这里。
平静的生活,二十余载。晴接到一个来自广城的电话,那是霜姐的电话。电话内容大概是这样,霜姐在广城那边碰上麻烦,需要她过去帮忙,具体是什么事情没有说清楚。电话那头的霜姐说事情比较急,需要晴尽快过去。晴没有任何犹豫,答应了霜姐。
霜姐,原名叫晴忆霜,比晴语大三岁,所以晴一直叫她霜姐。
村里同龄人比较少,很多父母都拖家带口到外地生活打工。所以,晴语从小就屁颠颠地跟在霜姐后面,去到哪就跟到哪,而忆霜也很乐意带着晴语四处逗游。这种成长起来的感情,比亲姐妹的感情更加深厚,淳得如山涧潺潺小溪的水。
两天后的清晨,晴语和奶奶简单的道别,赶上每天只有一趟到省城的小巴。此时,晴的眼中除了对霜姐担忧,更多的是对家中奶奶的抱歉,眼睛不由自主地红了。疾驰的小巴,窗外熟悉的风景,唰唰地迅速往后拉成一条条线,消失在车后,再见这生活多年的可爱山村。
经历了4个小时的颠簸,晴语来到中川的省城。川都。
虽然一直生活在山村的晴未到过省城,但对于现在网络通讯便捷的年代,哪怕是看到的听到的,都已经足以抵过亲自来过。买票,坐高铁,这些对于晴这个山里姑娘来说,也不会陌生。晴抬头一看大屏幕,“川都——广城 出发 13:23 到达 23:02”,距离发车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晴学着电视剧里的那样,买泡面,一堆零食,矿泉水。毕竟这趟路途时间不短。
一个小时里,晴坐在车站里的公共座位上,等待发车时间的到来。
有的,大汗淋漓,大包小包地拎着背着拖着。赶在最后一刻才到了检票口。
有的,优雅儒雅,西装革履,从容地站在检票口。时而看手机,时而晃了晃手表。
有的,胸前一手怀抱着睡着的婴儿,后背上睡着一个幼儿,身旁还站着一个约五六岁大的小孩。另一手拖着行李箱,焦急地站在长长的队伍中。
有的,精致妆容,时尚靓丽,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对着小镜子,涂涂口红,补补粉。
......
疾驰的高铁,窗外的风景无暇顾及,从窗外的透进来的阳光强弱,知道已经从白天到黑夜。
23:15。晴来到广城的出站口。依稀的行人,步履匆匆。晴一眼就看见熟悉的身影,那就是霜姐。跋山涉水,终于见到了霜姐。
一套红色的运动服,白色的运动鞋,加上曼妙身姿,显得特别好看。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一头犹如黑色瀑布的长发,微卷的发丝在轻风中潺潺流下。水淋淋的双眸,微微泛红的眼影,修长的眉毛,宛如一朵娇艳的红玫瑰。
“霜姐,你好美!” 晴看到眼前几年未见的霜姐,忍不住叫了出来。声音在广阔的车站大厅里徘徊,久久未消散。
“小声点。被别人听到多不好意思。” 霜姐比小声点的手势,轻声说道。
“嗯” 晴吐了吐舌头,低语道,“霜姐你变漂亮了。”
“是嘛。” 霜姐轻捂着嘴巴,轻声笑道。继而又说,“快走吧,时间很晚。去到住的地方,还要1个小时。”
语毕,霜姐帮着晴接过行李箱,小快步拖着行李离开大厅。晴还是和以前一样,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快步走着。这是多么怀念的画面,一切还是停留在那个山村,在那条乡间小路上,一前一后的两个人。
一辆疾驰在高架桥上的出租车,穿梭在均匀的路灯下,在黑夜划出一道长长的红色线条。大约1小时,在一家叫7-11的便利店门口停下,不远处就是草书写着“洛河”的地铁出口。第一次看到地铁口的晴,好奇地问了霜姐,这大门是干嘛用的,为什么紧锁着的笑话。后来晴才知道知道这是地铁。
下车后,霜姐领着晴进了7-11便利店。随便点了几样关东煮,还有一盒便当。晴吃了一口关东煮,睁大眼睛,很惊讶地说,“这是什么东西,超级好吃。” 这时,霜姐从微波炉拿出便当,笑着走过来。撕开便当盖,端到晴前面,叫她试试看。霜姐默默地拿出香烟,点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吐出浓浓的白烟。
“霜姐,你什么时候抽上了烟?” 晴嘴里嚼着食物,一边好奇地问道。
“大概是来广城的半年后。” 说着又吸了一口烟。
“这香烟是什么味道?” 晴咽了一口食物,又说道,“我经常看到奶奶独自一人坐在村口的大树下,拿着那杆大烟杆抽烟。一坐就是半天的时间。”说完,又继续吧唧吧唧,吃着关东煮。
“晴妹,你要不要试一下。” 霜姐说着,把抽两口的香烟夹着递给晴。香烟的烟嘴上还有一点口红印。
“啊?” 晴有点愣住了,把嘴里的食物一骨碌咽了下去。晴居然把嘴巴撅起,往烟嘴靠近,学着霜姐那样,深深吸了一口。“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呛人,和老家灶台冒出的烟一样。” 晴被呛得眼泪直流,不停地咳嗽。
霜姐看到晴这般囧样,也被逗笑了。这笑,是真诚的笑,没有任何杂质。晴看到霜姐笑得很开心,自己也笑了。因为从霜姐的父母离异,离开山村,再到她自己只身离开山村。晴就再也没看过霜姐这么真挚的笑,这是唯一的一次。
大约凌晨1点。霜姐带着晴离开7-11便利店,去霜姐的住处。经过一条长长的狭小巷子,巷子又潮湿又昏暗,靠着手机的闪光灯慢慢走着。每走一段偶路,就有一两只硕大的老鼠,快速地从跟前穿过,吓得晴瑟瑟发抖。“霜姐,你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晴害怕地问道。霜姐没有回答晴,借着手机的灯光,小心地拖着行李箱往前走。
霜姐停下脚步,掏出一把钥匙,对着斑斑锈迹的大铁门的钥匙孔转动了几圈。霜姐用力向里面推了一下,打开了大门。等晴进来后,霜姐又重新将大门锁上,然后用力拉了拉大门,确认是否锁上。霜姐带着晴上了狭窄的楼梯,来到门牌号302的门前。
进了门。晴更加惊讶,这房子比晴在山村住的那个房间,小得夸张。可能连房间一半的大小都没有。晴跟着霜姐来到房间,晴忍不住开始埋怨道,“霜姐,这房间这么小怎么住?只有一张床,我睡哪里?” 此时,放下行李箱的霜姐转身过来,像个大姐姐一样安慰晴,“你当然是跟我一起睡啊。你现在不乐意了?”
以前在山村,霜姐的父母经常在外不回家。她经常跑到晴的家里待着,有时候三餐都在晴家里解决的,甚至晚了就干脆和晴一起睡了。
久而久之,霜姐就很少回她那个“家”。她说,那个家没有一点温暖,根本不是家。晴也慢慢习惯了霜姐在床上搂着她睡觉,有时霜姐不在她身边还会失眠。
直到后来霜姐背井离乡的好长一段时间,晴依然很想念那种感觉,现在这种怀念已久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当然乐意了,已经好久好久没和霜姐一起睡觉了。” 晴像个小孩找到丢失已久的心爱玩具一样开心。轻哼着小时候经常唱的歌谣,边收拾自己的行李。霜姐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仿佛间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扎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子,蹦蹦跳跳地在山里小路上晃荡,嘴里哼着轻快的歌谣。没有烦恼,没有忧虑,眼里只有清澈的天空,潺潺的小溪,空灵的绿林。想着想着,霜姐的眼睛竟然湿润了,又很警觉地马上收住泪水,轻轻用纸巾擦拭。
晴没有很仔细地整理行李,只是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简单的一番洗漱后,拿着毛巾在擦拭湿哒哒头发的晴,走出洗手间门。看到眼前的霜姐,她又惊呆住了。
只穿着一件紫色的吊带睡衣裙,长长的头发被霜姐用一根发钗高高地盘起在后脑勺,只留双鬓几根发丝随意飘下来。吸引住晴的,是霜姐胳膊上那个蓝色蝴蝶图案。那只蝴蝶扑哧着翅膀,跃跃欲飞。在蝴蝶双翅中隐约可以看到一双女人的双眸。那是一双忧伤的眼睛,摇曳着摇摇欲坠的眼泪。
“霜姐,你什么时候画了一只蝴蝶在手臂上,太漂亮了。” 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只蝴蝶,径直走过来,用手在纹身的地方摸了摸。“咦,这不是画的啊?擦不掉?” 晴又好奇地问道。
“傻妹妹,这是纹身。” 霜姐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纹身,说道,“是用针一针一针刺上去的。永远擦不掉的,它会跟着你一辈子的。”
“用针刺上去,那一定很痛的。” 晴惊讶到张开大大的嘴巴。不敢相信霜姐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对霜姐这几年的广城生活充满无限的好奇和憧憬。晴相信肯定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议故事。
“痛,但慢慢地就习惯了。我大概数过了,4000多针。” 霜姐轻笑着对晴说道。“傻妹妹,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再不睡觉就要天亮。” 语毕,霜姐又点起一个香烟,呆呆地看着天花板,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掐灭了香烟,余烟在烟灰缸上徐徐升起。霜姐拉起被子,习惯性地帮晴盖好,就在盖下那瞬间。晴突然仰起身子,抬起头在霜姐的脸上深深地亲了一口,又很用力地抱住了霜姐的脖子。这个动作持续了十几秒,晴放下双臂躺下。霜姐像个温柔的母亲一样抚摸着晴的额头,像以前那样轻声说道,睡吧。
此时,霜姐趟下准备睡觉。晴转过身,双手抱着霜姐的那只有蝴蝶纹身的手臂,轻声嘀咕着,“我也要画一只蝴蝶在手臂上,和霜姐那只一样的漂亮。” 霜姐轻轻地摇了摇头,侧身过来抱着晴,头轻轻地依靠在她的头上。紧紧闭上眼睛,几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那个偏远的小山村。风悄悄地吹过竹林,叶子婆娑起舞,伴着时而亮时而暗的虫叫声。月光从窗户撒进来,在那张不大的床上铺开。两个小姑娘恬静地,均匀地呼吸着,一切是那么得宁静自得。
她叫晴语。她叫晴忆霜。
寄语
若是一切只停留在那个小山村里,没有到过这座城市。那故事又是怎么样?
R.I.P 奶奶,愿你在天堂里没有痛苦。
再见,我那永远回不来的疼爱和还有你无时无刻的想念。
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是我此生留下最大的遗憾。
我永远爱你!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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