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书城看书,不是我好学,是路过,里面有空调。进去翻了一本关于如何饲养蚯蚓的书,正好看到蚯蚓的交配。一个笔挺衬衣的家伙递过一张英语学习的宣传彩页,问我有没兴趣和老外练习口语。在我脑海里,给钱和老外说话是一个太监生意,因为它阉掉了一半。另外我对领带、西裤、油亮皮鞋缺乏好感,这三样都是外来物种,一个人将它们集合在一起捆绑在一百来斤的肉体上昂首阔步,就像一份皮笑肉不笑的肯德基套餐。
“英语?”
“对啊,可以直接和外国人对话。”
“要钱吗?”
“可以免费一节课,一对一哦。”
“我在老外面前算不算外国人?”
“算。”
“那他和我说话,也算是和老外对话,他给我钱不?”
望着他充满怒气的背影,我的记忆打开了一道闸门:我同学小光是唯一能将英语学以致用的一个,学以致用是书面用语,通俗易懂地讲,就是他说话,老外付钱。他应聘去了迪拜,那里挣钱的是个水坝项目,他负责衔接巴基斯坦、印度和中国的工人,用英语,而在那个遥远国度打发时间的项目,除了在沙漠里闭着眼睛开车以外,剩下的就是晚上和各国旅游签证来的金发、黑发、大波、小波美女们进行一对一的肉体碰撞。
“用英语交流?”我曾经很疑惑。
“不,眼神。”
“什么?”
“那里东欧的多。你看我眼神是不是很迷人......
小光毕业后在我们校外所在的镇上办了英语培训班,那时的他阳光灿烂而腼腆。由于腼腆,异性都是好友,成不了女友。终于有一天一个外校的女网友和他见了面,把他给睡了,他激动的想以身相许,一辈子养她,第二天在隔壁的房间,女网友把他室友睡了。小光埋着头:“老子恨啊,老子还当他是兄弟。”
“兄弟好多是拿来出卖的。”我递了支娇子给他。
那是个雨夜,小光请我吃了一顿廉价自助餐,代价是在一条可以躲雨的巷道里,听他讲一夜与女网友的纯真爱情。
小光离开小镇那晚跟我讲了他的性解放:“在那座点根火柴转三圈的镇上,自从那次后,憋了一年半,一个女人我都没摸过!现在如果有人找我拍爱情动作片,老子免费出演男主角。”签证办理三个月中,都没人找他当男主角,只有他自己留下了一丝彷徨:“你说那个女的为啥子那么贱?”
“不晓得,可能她只是想多找几个男的实验哈,看哪盘菜最合她的胃口。”
小光一飞三年过去了。回来时老友聚餐,吃火锅,聊点不痛不痒的家常,半道将我拉出同学会,去了三星酒店,呼了两个大奶妹。
“憋慌了嗦?”
“腻了,换口味。”
“恩,找个婆娘成个家撒。“
“外面只有外国人,连微笑都是用的外语。”
“回来撒。”
“算了,不说这些,诶,你到底耍不耍哦?”
“老子娃娃都两岁了,你说我耍不耍?”我出了房门。
“结了婚还不是一样可以耍。”隔着门,都能体会到小光对故乡女人那纯真的眷恋:“来吧!妹儿,哥哥让你们体会哈热情的沙漠!”
下了客梯,酒店外一阵冷风吹过,我望了望点缀着两三颗孤星的深空,竖起衣领没入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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