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在皖西南长江三角洲的一个百年古镇,一条皖河大坝把古镇隔在安全带,另一边是长江的一条支流,靠水一侧静静沉睡的大石板及系船用的与石块融为一体的粗环见证了这边曾经是繁荣一时的水上贸易码头,古镇曾一度是县政府中心,里面保留了许多清朝古建筑,古香古色,古镇周围环绕着几个大的乡镇,我的家乡就是其中之一。
从古县城出发,步行大概三十分钟就可以看到一条新建的公路两旁,规划整齐的小洋楼无不显示着这里的人们生活水平的富足,离县城二十多公里是闻名全国的馒头之乡江镇,她的兴起也带动这里的人们在全国各地做早点,因些我们村也算得上一个富足的村子,房子后面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春天一到金黄的油菜花象在地上铺了一层金黄色地毡,秋天白茫茫的棉花象天上白云降落人间,在公路的一端又有一条村村通公路时建成的水泥公路,沿着这条公路往里走大概走五分钟,那就是我魂牵梦绕,生我养我的地方。
这里的房子都是小楼房,整齐划一,环境优雅,一年大部分时间只有大人小孩留守在这里。让我们还是把时间回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也是在这块地方。
田地还是那样的田地,房子是清一色的瓦砖平房,大部分人家内墙是土砖,整个村庄虽然杂乱,但两个地方倒是很有亮点,一个是生产队的大晒场,每年这里有几个热闹时段,晒麦子稻子的时侯,摘晒棉花的时候,再就是年终分红的时候,还有每年在大晒场放的几次露电天电影,这可是当时老百姓最大的精神食粮,消息一出方圆二三十里的人们都赶来观看,那场面之壮况是空前的,也是当今青年们不可理解的。
在大晒场的前面,有一条约三里长,30米宽的人工河,据说这是集体为了方便给田地灌概而修建的,她的水源是从皖河大坝那面长江水引流过来的,水到这里经过沉淀一年四季清澈见底,也成了我们的生活用水,这条河流在中间堆了一个小坝,留大概一米多长的缺口让两边水对流,上面铺了一块有了一些年份的大石板让行人通行,每年梅雨季节水从缺口流过,远处就能听到哗哗的水声,有没有小桥流水的感觉,每年在这里都上演了许多故事,每天早晨女人们在这里洗衣聊天,男人们在这里担水,时时还会出现一些打情骂俏的场面,春天,水两边的柳树摇动着那纤长的枝条,向勤劳的人们问好,我们这些玩皮的孩子用枝条编成圆形的帽子,到处招摇。夏天小河就成了我们的乐园,当骄阳累了一天渐渐隐退的时候,村边那条热的喘着粗气的老狗开始摇着巴毛,慢悠悠寻找食物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孩子去小河里玩耍的时候,我们在还留着太阳余温的河水里尽情嬉戏,打水战,比游泳,比扎猛子,热闹的场面让水中的鱼儿也加入其中,哈哈,我们很久以前就体验免费鱼疗了,冬天我们几个小伙伴用废轴承自制三轮滑车在结冰的冰面上任性滑行(由于温室效应现在很难见到那么厚的冰了)。腊月冰化的日子生产队把一边水抽到另一边直接从河底抓鱼,场面刺激壮况,这也是我们期盼的时刻,意味未来几天我们家就可以分到几条大鱼了,不过鱼是过年才能吃的,鱼杂倒是可以解解大家的馋虫的。
现在这条河的一半己经为了满足人口增长填埋做了许多房屋,另一半也接近干涸,她也完成了她的历史使命慢慢退出历史舞台,每户田里有地下水井,家家用上了自来水,然而她在我们心中永远抹不去,她承载了我们太多记忆。
今年正月,我们当年的小伙伴聚了一下,其中一位八十年代考学走向几干里之外大城市的A君,现身居要职,谈起过往仍保留孩童般的纯真,最后语出惊人,他说他这次回去要带两样珍贵的东西过去,一是他父母门前一堆土,在远在几干里之外的院子载种一棵相思树寄托相思,另一样就是这小河的水了,他要放在自已卧室,时刻提醒自己不忘初心,毕竞我们把人生最纯真的年代留在了这里,也要警提自己做人如这水一样清澈纯净,就象我们当年赤条条在水中嬉戏,做人不也一样不加修饰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吗?有人问水干了咋办,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会好好保留,要是干了我用相思泪补充它,好一阵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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