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见子都
初晨,空气微凉,凉气推着攘着堆积到江水上空,把江面染的白茫茫,弯着腰奋力举着自己洁白穗子的芦苇,更使空气苍白,略显无力。
一枝竹浆划开平静的江面,水波翻滚开来撞击出清脆的哗声,柔柔的喘息声在白茫茫的雾气中传来俞显空灵,一只小舟劈开水雾晃晃悠悠的在江上开出一条仙气萦绕的小路来。舟上一人,素衣裹身,仙袂飘飘,乌长乌长的直发却是不飘,娴静地搭在她的肩上,躺在她的背上。光滑白皙的额上集着些细微的水珠,许是雾水,或是汗水,惹人怜爱。像是受了雾的滋润,眼中清澈含泪,使人动情,她纤细的手一下一下的撑着杆,小舟也一下一下的左右摆动,我痴迷的看着她,不由得追着她前行,江边的芦苇不断的生长,一代又一代,败落裹着新生,新生牵着败落,我美丽的姑娘,伴着弥弥的雾气,时而向东,时而向西,我奋力的追向她,追向她,雾水也爱上了她的容颜,水珠扑向我的眼睛,毫不犹豫的刺痛我的神经,我亲爱的姑娘离我越来越远,我迷失在雾气弥漫的江上,失去了她的方向。
我顶喜欢把《蒹葭》理解为爱情诗,而且是爱而不得的爱情诗。总有人说“伊人”是一种政治追求,说什么官运不通,郁郁寡欢,世上再美丽的东西扯上“王权富贵”四个字都泛着一股市井里的铜臭味。我说伊人,就是明眸皓齿,使人陶醉的温婉女子,偶然间闯入某个痴情男子的心里,再没有走出去过,我以为的爱情,维以恒不能,既然说爱,必是一眼万年,朝朝暮暮岁岁年年一刻也不愿分离的,再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他物闯入,那是对爱情的亵渎,我喜欢《蒹葭》里这个痴情的男子,你往东去,我便向东寻你,你若西迁,我便逆流而上追随,世间因你,在我眼里只剩下一片苍白,模糊而毫无生气,而你在白雾中俞显清晰,仿佛我伸出手指便能勾住你飘飘的衣袂。然而,我向前一小步,没有触碰到你,却使小船猛然一震,几欲坠翻江心,我从幻觉中醒来,你的身影已变换了方向,我急急的在江心旋转,追踪着你的蛛丝马迹,江上荡起一阵微风,水汽微微散开,你的衣角悄悄的露出一点来,我会心的向着你划去,可是雾水他也觊觎你的美貌,他化作小小的水针刺向我的眼睛,我奋力地睁大我的眼睛,痛却蔓延到我的全身,我焦急的拍打我的眼睛,想要和雾水抗争,大力的晃动却把小船打入江中,我被船卷入水中,当我再出来,伊人已远去,江面平静,雾气弥漫,我再无气力去寻你,沉入江中。
这雾气不是真的雾气,是爱情的阻碍,这江上寻美之路,大约是求娶姑娘的艰辛道路。大约这痴情的男子为了能和自己心爱的姑娘在一起,不断的尝试和努力,但是阻碍很大,我想这阻碍大抵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大抵男子家中贫寒,女子却出身豪门,我只服气男子的毅力,对爱情的坚贞执著,苇草不枯,我心不悔,这或许就是浪漫,是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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