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赣西北,巍巍幕埠山。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勤劳善良、宽厚淳朴。一天的劳作之后,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或坐于庭前,或聚于树下,讲述着那些口齿相传的鬼神狐妖之事,聊以洗洗一天劳作的疲劳,净净或充实或空虚的心灵。这不,一位老大妈讲开了:
某年,天地大旱、蝗虫遍野,田地颗粒无收、百姓衣食无着,逃荒者、要饭者扶老携幼,不绝于道。我们这里虽有影响,但受幕埠雷神庇佑,尚可温饱。
河东有一大户人家,姓周,十七岁就中了秀才,诗书满腹,祖上留下的家业丰厚,田地多靠水源,本就殷实的家庭,日子过得更为踏实。加之周财主乐善好施,不管是左邻右舍或是故里乡亲如遇上青黄不接、灾荒饥馑什么的,只要开口,总是出手相帮,能还得起就还,还不起也从不逼讨,故在十里入乡颇具威信,人称周老爷。美中不足的是周在爷的妻子刘氏肚皮子不争气,不曾生个一男半女,眼看着后继无人、香火将断,年过天命的周财主在媒人的攥合下又纳了逃荒过来的小妾梁氏。
这梁氏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当年才十八岁,但因逃荒路上颠簸流离、食不裹腹,故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哪里有半点大姑娘模样!那条又大又脏的辫子吊在屁股后,泛着棕红色,活象一条狐狸尾巴。因找不着梁氏的父母兄弟或是什么亲人,周老爷只好叫上本村四邻的头面人物、亲房人等,办上几桌酒席,就算迎娶进门了。
这刘氏虽是只不下蛋的鸡,但别的女人挤进了门,心里还是不舒服。隐忍了几天后,便在周老爷面前嘀咕:老爷,我们这邻里八方的也不缺个女人姑娘家的,你怎么就捡个半死不活的女娃子回来,万一死了,我家还不是白贴一副棺材板?看她那副皮包骨头的病相,哪天夜里死了还不知道呢!
周老爷听着女人唠唠好生心烦,背起手走出书房,踱向庭院。
院子里,长工陈老头陈德生正在清理农具,他要赶着把屋背山下那块地的麦子种上。这陈老头在周老爷家干了大半辈子的长工,连媳妇都是周老爷帮他娶的。故而陈老头总是说:我干不动了就让我小子过来干,死了求老爷在屋背山尝方地埋那里,我要给老爷看地驱鸟。
周老爷心烦意乱地走着,迈过门槛,不小心被门槛根拌了一下,几个趔趄冲入院来,幸亏陈老头腿脚利索,冲过来扶住了周老爷,才没摔个狗吃屎。陈老头扶着周老爷在石凳上坐下?
周老爷两眼望天,唉声叹气。陈老头赶紧走去收拾农具。老爷知书达理、为人正派,但是没有子嗣可是大禁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自己挣下万贯家私,死后也无法向列祖列宗交待,说不好还会被拖进阴间祠堂扒了裤子打屁股呢。但陈老头也清楚,这刘婆子的脾气就好象她那日渐干瘪胸脯一样,越来越丑。特别是两年前的那件事后,刘婆子就没拿正眼看过自己,要不是老爷对自己恩德深厚,说不定早到别家打长工去了。
那是两年多前的一个傍晚,太阳刚搭山,屋背山下的那块麦地开始暗下来,叽叽低吟的虫子,窸窸窣窣的老鼠便开始出来活动。麦苗刚开始抽穗,老鼠一个劲地咬,咬得陈老头心里直痛。陈老头拿条棍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他要把这些害人精来一只杀一只,来两只杀一双,直杀得它妻离子散、家破鼠亡才解心头之恨。可鼠辈也非等闲之辈,嗅着危险便按兵不动。陈老头正在气恼间,听得一阵窸窣声,便苗着身子,轻轻向发声处靠近。他把棍子藏在背后,反剪着双手,一点一点往前挪,近点,再近点。陈老头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天!哪来这么大的老鼠,怪不得麦穗咬断这么多。原来,一大一小,两个棕红色的毛团子正在麦沟里翻滚,不时发出轻微的嘎嘎声。陈老头突然跃起,朝看毛团子猛扑过去。几乎同时,一道棕红色的影子贴着陈老头的耳朵掠过,陈老头脑中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挺直的身子竟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当他回过神来,两个毛团子只剩下一个了。这哪是什么老鼠呢,你看那尖尖的嘴、长长的尾巴、弯弯的眼睛,这分明是只狐狸嘛。可能受了惊吓吧,小狐狸扒在地上瑟瑟发抖。陈老头正准备抡起棍子,对这只待宰的狐狸一阵猛揍,这时,小狐狸翻了个身,四条腿朝上有空中乱蹬,两个爪子还流着血。呵呵!原来受伤了。陈老头一阵暗喜,他先用棍子压住狐狸脖子,随后解下腰间布带,把狐狸的四条腿紧紧绑住,提着狐狸脖子往回走。
周老爷正在书房里看书。陈老头站在门外喜滋滋地说:“老爷,您猜我捡着什么宝贝了?”
“哦,德生回来了。不要收工太夜了,没有一天干得完的活。” 周老爷看了眼眉飞色舞的陈老头说:“天上掉金元宝了?”
“过来看看您就知道了。” 陈老头领领看老爷来到放农具的厢房,指头地上的狐狸说:“一个活宝呀”
“什么活宝,不就只狐狸么!德生呀,你也不是小该了,怎么还逮只狐狸来玩呢?”
“老爷,我可不是逮着玩的。我听人说,狐狸肉吃了可好呢,男人吃了腰板扎实、夜尿减少,那东西绷绷有劲;女人吃了皮肤醒亮、眼眸生辉,还可通阳沟、摧奶水,生子纳孙呢。对于女人,母狐狸更有效。” 陈老头把灯移近点,“老爷,您看,这不正是只母狐狸么!你看它皮无棕红、油光发亮,是狐狸中的极品!”
“哪里听来的?你知道得可多的。” 周老爷被陈老头的逗笑了。
“老爷,嫂子她……”陈老头一下子不知怎么说。“嫂子她每隔半月都到山里去烧香拜佛,正好给嫂子做条围巾,挡挡山风,肉也可以给嫂子补补身子呀?”
刘婆子刚好来叫吃晚饭,听到陈老头子的谈话,心中一热,开始爬上皱纹的脸上涌上一片红晕,心想:陈老头子还算有点良心。她轻挪莲步,走得远远的,拉长着调子叫:“老爷,吃饭啰,德生回来了没?”
“子女前世修,种子隔年留。德生,我这辈子没作过什么恶,可能前世造孽太多。现在就不要再造孽了,把狐狸放了吧。”周老爷话刚落,狐狸全身一个激灵,两只妩媚的眼睛里,泪水盈盈,最后竟滚落到地上。周老爷指着地上的狐狸说:“世间万物皆有情,你看,狐狸都落泪了。记着,别造孽了,放了她,算是为我,也为你自己积点德。”
第二天,刘婆子问那只狐狸的事,陈老头只得实情相告,放了!
“放了?哟,我以为你真的那么有良心,心想为你讨个媳妇也值,没想到你们男人没个好东西,忘恩负义。”刘婆子说得眼泪都出来了。是呀,失子之痛谁不伤心,她似乎觉得,只要吃了狐狸肉,大胖小子就会从她肚里钻出来。
“嫂子别急,那只狐狸左后脚上掉了一大块皮肉,出了不少血,又被我用布带绑了很久,走的时候还是一瘸一拐的,说不定还找得回来。”陈老头边说边往外走。
二年多过去了,陈老头是连狐狸毛也没找着一根,真是狐狸没逮着,反弄一身臊。陈老头和刘婆子之间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你说如今这周老爷又娶了个小老婆,这刘婆子还会有个好心情吗?当然陈老头是半个屁也不敢在刘婆子面前放了。
刘婆子从二十多岁起就开始信佛吃花斋。这当然也是受了好心人的指点。有人告诉她,观音送子,如来赐福,如有诚心,说不定哪天就怀上了。全心供佛可以,一心吃斋可不行,必竟自己还没生育,那就每月初一十五斋戒,不吃荤腥不行房事,沐浴更衣,进山朝佛。这十几年的时间,烧了多少萝框高香,奉了多少坛子香油,连自己也记不清了。看着家里的粮仓越来越满,而自己的肚子依旧空空,刘婆子觉得这么大的家业总不能拱手送给别人呀,老爷纳个小妾应该也有道理。但我是正房呀,总不能把我摆在上厢房睡冷板床呀。老爷结婚近个把月了,梁氏刚进门时半死不死的骨架子模样,在青菜白菜、鸡汤鱼汤的浇灌下日渐丰满,原来死灰色的脸颊象贴上了两瓣桃花,粉里透红;仓白的嘴唇也变得红润,轻抿细啄间,似乎要渗出油;两个大眼睛更是妩媚销魂:说园不园,说方不方,说是三角也不象,两个黑珠子似的眼珠子总在里面溜来溜去,泛着亮光;最令自己恼火的是梁氏那圆圆的屁股和高耸的奶子。梁氏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胸部,怎么毫无手感,而梁氏的两个奶子就象刚出笼的馒头,老远就闻着香味。奇怪的是,就连老爷开始苍老的脸上也泛出了红光,原本玉米须样的头发也出现了光泽,乌黑发亮了。一阵懊恼过后,刘婆子又开始糊思乱想了:这小贱货的骚屁股一定是被老爷多次挤压后才会如此滚瓜溜圆,那双奶子也一定是被老爷无数次揉捏后才会这般园润高耸,这就好比和面,你不用力,你不用劲,哪来面的柔润与筋道!刘婆子越是糊想,醋坛子倒得越凶,她打了几个酸嗝儿,决定去找周老爷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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