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院326病房里。
两张病床两个病人。
其中一个是我母亲。
室内关了灯，走廊里的灯光从门上的玻璃透进来，使室内有了可见度。妹妹睡在旁边的床上，弟弟睡在地上，母亲在她床上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蜷缩在一堆衣物被子上，鼻孔里插着氧气管。她躺不下，喉里的痰在无休止地制造出丝丝拉拉的声响。这会儿似乎睡着了，但不时蜷腿或伸腿一下。夜里的睡眠对于她来说，是十分奢侈的事。
我坐在她床边的塑料凳上，用手机丈量夜晚的时间，用眼睛耳朵和心观察母亲一举一动。时间现在是凌晨四点多。
母亲人生最后的几年，都在和心脏病抗争。老与病，是我们无法抗拒和战胜的。
生死不由人。
人最后的路都很艰难。
母亲有六个儿女，四个儿媳，两个姑爷（女儿的丈夫），侍候母亲对于我们家来说是一场艰难的战争，几乎全员参战。
愿这场战争能够打胜，虽然很渺茫。
——二零二三年十一月二十三凌晨四点四十五分，记于中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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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陪床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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