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接到B市霞姨的电话,已经是下午的五点三十七分了,心里盘算着,应该来得急,去B市的那敞火车,离现在发车还有一个多小时。急匆匆下楼,急匆匆给妻去了电话。急匆匆网上约车,急匆匆网上购票,一切都是急匆匆的,无论如何我也要前往。
对于B市我不陌生,那里留下过我很多足迹。那里有我的伤痛。有彻骨的经历,再次想起来,却是再也不会有了,奈何时间的手,翻云覆雨带走了那么多,
霞姨的话萦绕在耳旁,"青苗,如果时间不太紧,你能来敞吗?你叔快不行了,他想见你一面”,听到这些我呆呆的发愣,怎么可能,去年看他的时候,还是那么硬朗,到老了也没能改变他那倔强的脾气,短短一年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在说这一年中没有听说他得什么病了呀?
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望着不远处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心里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等待着出租车的到来,片片落叶飞舞,天空中灰濛濛一片,这让深秋的天气显得更加寒冷,西北风打着旋儿,撕扯着城市中的每一个角落,撕扯着我的心,我时不时地东张西望,挪换着脚步,一种从未有过的焦躁不安和急不可耐涌上心头。
其实那些茫然的残忍的,令人庝痛一生的往事,终将会变成生命旅途里的过去,最后也会淡成回忆,消失在静静的生命里,犹如这地上的枯叶,终会有一阵风,将它吹得无声无痕。而我在岁月的年轮里疯狂旋转的,反反复复放不下的痛苦往事,时刻拆磨着我。
我从未认为自己是坏人,可也从未觉得自己是好人,我有不可饶赎的罪过,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人的好与坏有时候会在一念之间,而这个抽象的定义又会在何时何地被人们所能证明,被实行,这几年为了生计,我匍匐前行,看清了那光鲜亮丽的外表下的一颗颗肮脏诨浊的心,人们的自私和贪欲。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当我座在挤满了人的火车站的候车室,座位上的人都是密密麻麻,大厅里不断响着播音员报车次的声音,人群来来往住,进进出出,少有地方会作为人们的栖息地,更何况是这种永远都充斥着陌生人的地方,曾几何时,在天堂里的美霞,一次次和我在这里出现,现在在这高高的白炽灯的照射下,一切显得清晰而又模糊,岁月在天上,我们却在地上,它绕了一圈,我追了一生,让我还是在想你。
我起身去买了两桶泡面和几根火腿肠,塞进了我简单的背包里,背包里空间很大,但也显得鼓鼓的,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离我座的那敞车已经不到二十分钟了,播音员还没有播报车次,人们己经开始排队候车了,去B市的车是路过车,看来人们都会怕时间短,误了时间,我也顺着人流排起了队,去B市的人不算太多。在我前面是一个女人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年轻的母亲柔声的让小孩要听话,跟着自己别走散了,好好的站着,女孩整个趴在母亲的腿上,双手环抱着,在一次次重复后,母亲终于生气的扒开了孩子的手,小孩一言不发,惊恐的看着母亲,过了一会才扯住了母亲的衣角,年轻的女人注视着前方,反应性的拉住了孩子的小手,曾几何时美霞也和我手拉手,一同这样排队候车。播音员终于播报车次了,人流涌动着缓缓前行,奔着同一个目标,我随人流找到了我要座的那节车厢上的座位,还好座位靠着车窗,在我旁边是排在我前面的那对母女。她和我打了招呼,问了我的目的地,知道了她们去B市回家,我和她说了我去探亲。
我拿出手机拔通了霞姨的电话,告诉霞姨我已经在车上了,夜里一点钟左右会到,问了叔的情况,让他们不要太着急,霞姨的声音哽咽着哭了,“青苗,你最好是下了车找个旅社住下,明天早上在回来,夜里怕不安全,"“别惦记我,姨你哭什么啊?一切不是还有我吗?"″嗯嗯,我是高兴的,"那我先不和你说了,火车上人多怕你听不清楚。
真的,我不知道我会依靠什么身份出现,霞姨她们是美霞的母亲,两位老人身边没有任何的亲人,当年的事不发生多好……
夜深人静的时候,孤单的,宁静的,只有一个人的世界,我也曾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总是敌不过内心的脆弱,人的一生,也不过是相遇和分离的交织,在相遇的那一刻,注定有一天会离别,在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奈和彷徨了,很多故事和期望有太大的差距,时光总会起起落落,当记忆和现实的夹缝正通着狼狈不堪的人们,生命的意义就不仅是活着那么简单了。
(末完待续)
二
布谷鸟在天空飞过 布谷鸟在天空飞过 布谷鸟在天空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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