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7分的时候,结束了今天的网课,到楼下透口气。
站在南北向的小路上,透过两座楼的间隙,白哗哗的阳光直直射过来,晃晃的,有些刺眼,这可能是我还没适应外面光线的缘故。这个冬天正午的阳光,照在脸上,并不觉温暖。
体感温度得在零下六七度吧。
楼前的树丛里,大部分树的枝丫已光秃,偶有一些黄中带点绿色的叶子孤零零地挂在技头,在寒风中表达着最后的倔强。树下堆满了厚厚的叶子,色彩不一,大小各异。整个看过去,林子固然疏朗了许多,也更有萧瑟的味道了。
古人悲秋,不是没有原因的。山河冷落,万物皆杀,触目萧条,季节代序,时光轮转,难免联想起人生的各种际遇,触发心中潜藏的情怀,或伤,或悲,或惊,或叹,……
更何况是在这样还没来得及凋零衰败到极点,还能看到点遗留些微生机的冬季呢!
突然看到手机里同事发过来家里温度计的照片,他家已经二十六度+了。
我只能羡慕。
北方的冬天,天寒地冻,面对寒冷,人们总是盼望温暖,于是便有了各种取暖的设备。需求,是技术发展的第一驱动力。人类取暖的历史应该和人类的历史等长,是人类文明的一个重要部分,取暖方式和技术的迭变是研究人类文明发展历程的一个重要的角度,如果有心,可以以此入手,写—篇论文了。
不过,我接触这一命题的时日太短,也没有什么心得。
从有记忆起直到高中,基本上是以自身体温来对抗每—个严冬,所以对寒冷的记忆十分深刻。
小时候冻手冻脚,冻到肿大以致开裂化脓,晚上睡觉后手脚升温解冻时常有痒痛。一年冻,年年冻,基本上是规律。身上穿得也不保暖,常挂着鼻涕,淌出来再吸进去,进出之间自有章法,这几乎是那个年代小孩的标配动作。不仅冻手,有时候还冻脸,严重了还长出冻疮,十分难看。
一次大雪后,天寒地冻,我骑了二十多里的自行车去二中上学,到学校后,混身都冻麻了,真不愿去触及那些记忆,不提也罢。
那是一个普遍贫穷的时代,整个社会物质溃乏。
那时冬天取暖,主要是烤火。在当街或随处某个地方,就地取些柴火,麦秸、玉米杆、花柴类的,大家围着火烤,真真是半敞地里烤火——一面热。走亲戚,到了也是先烤—烤。吃饭时,常偎在厨房的灶台前。
睡觉的被窝里很凉,房子封闭也不好,窗户是木头的,栅格形状,空气可自由流通,最多涂层纸或塑料布,常坏。床上,铺一层厚厚的麦秸。睡前,有的用火盆,铁的,里边放上暗火,用熥罩罩住,盖上被子以取暖。后来有了吊瓶,用吊瓶装上热水,放在被窝里。
我村里有个长辈,据说发明了一种“外熥床”的方法。就是脱去外衣,在外面冻—圈,瑟瑟发抖,再钻进被窝,便觉得十分暖和。
不知道这是不是玩笑话。
那时的冬天特别冻,雪后的冰凌能挂很长。
接触真正现代意义上的取暖,是在山理工上大学,那时学校没合并,还不叫山理。大学的教室、教室过道、走廊、宿舍都安着暖气。在宿舍里,甚至可以只穿秋衣就行了,我宿舍的一个同学,常常只穿个短袖。
以后再也没享受过那好的暖气了。
在家园住了好几年了,有地暧的房子。地暖是交了开户费的。第—年刚开通的时候,确实热,没低过二十四度。以后就不行了,这几年温度都上不去,十八九度居多。
当然,也有例外,这几年每年刚开始供暖和供暖快要结束的那几天,是比较暖和的,—般可二十度以上。又如,冬日的某一天,天空没有—丝云彩,阳光穿透性好的话,下午—两点钟,暖气的温度可到二十度以上,尤其是阳台位置,阳光照耀时间长了,可以体会到春天般的温暖。
所以,说暖气不够热是不准确的。
我曾一直怀疑,是自家管道问题,比如滤网阻塞了,水管内有空气了等。常常在不热时,就放气、清滤网,年年折腾好多次,业务能力现在是很高了,但问题并没得到解决。
现在躺平了。虽然脱了袄冷,穿上袄热,却比不开暖气暖和多了,至少得高出四五度吧。
济南的朋友曾给我讲过—个故事:
前些年,几个人在一起闲聊天,有一个是单位烧取暖炉的——那时还没有集中供暖——他不无自豪地说,暖气,只要出手不觉冷就行了,我一年可省出好几吨煤。另一个人很不客气的怼他,“谁让你省煤了”。
朋友说:“我清楚记得,他脸一下就红了。能红,是好事。就怕有些人,连红都不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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