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自称只是肉嘟嘟的姑娘,近来好吗?身边的一切都一如你当年所说的在慢慢变好吗?我想知道,现在的你,是否还是当初那个让人心疼的倔强女孩。
亲爱的胖姑娘啊,你可长点心那大概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曲折的人生了,苍茫尘世中,你怎么总是上帝遗忘的那一个?原谅我的资质浅薄,在我有限的人生阅历中,可以跟监狱、死亡、堕落、胖子等词同时挂钩的人真的廖如星辰、少之又少。可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一)
曾经,你问过我,胖女孩是不是注定得不到爱情,随着话音落下,你的眼眶中便已濡湿一片,兜兜转转,就是没有如预料中那般大颗大颗落下,我以为是你已受够了悲伤,厌烦了眼泪,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的一个清晨,看着你撑着苍白裂开的嘴唇祥装的笑容,我才知道那个时候的可贵,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有滚烫的泪水和炙热的灵魂,我们的面孔还未被泪水洗尽,我们的指尖也未被烟圈浸染,那时命运翻云覆雨的大掌才刚刚掐紧。如果你可以久一点,再久一点问我这个问题,或许我会告诉你,胖女孩不是没有爱情,只是她的爱情,很心酸。
157厘米的身高却足足有140斤重的X姑娘,却在那个兵荒马乱的高中生活中,留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暗恋以及一道深深的疤痕。X姑娘暗恋的是我们学校高三的学长Y,同时也是篮球社社长,篮球技术那可不是盖的,分分钟灌篮一点都不夸张。长得呢据X姑娘所说,那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只要从他身边一过,仿佛全世界都亮堂了,鲜花都为之失色。但在我看来长相一般,由此我深信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想来我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暗恋Y的呢。嗯,那是一个早春的早晨,奥,原来所有的缘起缘落都环绕于一个金灿灿,桂花刚刚傲立枝头的早晨。
春风和煦阳光明媚,我和X姑娘从车棚缓缓向教室走去,由于车棚离教室很远,所以中途我们还要经过一个大大的篮球场。凉丝丝的微风轻拂着发梢,将X姑娘的短发微微吹起些弧度,使她看上去多了一种莫名清丽的感觉。不远处篮球场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男孩子在打球。倏忽听到有人撞了X姑娘一下,便轻轻盈盈地侧身而过,回眸间还不忘道一声对不起。这本没什么,重要的是X姑娘便像失了魂一样怔愣在原地,一向有礼的她一时竟忘了回一声没关系。一直到Y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X姑娘依旧双眼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被那个背影吸走了。是啊,年少时,一颗心被少年用稚嫩的双手捧出去了,便再也收不回来的,即使你的那个他不接受,那么即使支离破碎、两败俱伤,也是再也收不回来的了。
佛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很高兴,我们的前世,缘满百年。
(二)
撞到X姑娘的人长得很高,有多高,大概180厘米吧,不然后来两个人站在一起,怎么会显得那样突兀呢。自那之后,我便经常看到X姑娘在操场上跑步的身影,一圈又一圈,像是上了发条一样一刻也不肯停。
她开始减肥了。
以前每天中午去食堂打饭时,X总是到的最早的,走的最晚的,嘴里还一直不停地碎碎念:再多点多搁点肉我要那个对多放点,有的时候把食堂阿姨惹恼了,干脆丢下汤匙让她自己盛。因为这个,我总是很喜欢和X姑娘一起吃饭,这样就可以借你的太多了吃不了,我帮你分担点为由理所应当地夹来一大筷子细肉。可现在,不要说是吃肉了,就连在食堂方圆几里之内都看不到她人影,她是几乎节食的,至于她是如何生存下来的,我深感困惑。
如果你以为X姑娘为了Y所做的仅仅只是运动加节食而已,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说过,X是个傻姑娘,最傻最傻的了,为了他微博里一句“控制不了自己体重的人,何以控制人生”,就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所有的生活费都拿来去健身房,喝减肥药,只是偶尔啃个萝卜。可是,渐渐消瘦下去的X姑娘也并没能吸引到Y的目光,Y呢依旧和众多姑娘暧昧不清,并找到了一个很完美的借口,暧昧是爱情中最美好的阶段。呵呵,那你的美好还真多呢。
唯一不同的是,Y交了一个女朋友。
那个女孩儿上高三,留着及腰长发,长长的头发卷成栗色的大波浪卷,在阳光下泛起温暖的光圈,最爱穿刚刚过臀的短裙,短裙下两条莲藕般修长白皙的长腿炫耀般曝晒在阳光之下,很显然,与X姑娘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类型。与之相比,X姑娘显得太过清汤寡水。可傻傻的X姑娘却把这一切究根结底到自己臃肿的身材上,于是带着那份愤懑与不甘没日没夜地折磨自己。只是远远的看着,便只觉心酸。
其实,年少的爱情很多就是这样,那份爱美好透明,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存在,是可遇不可求的。只可惜那时的我们都太过稚嫩,两个人豁出了青春,拼尽全力也只换来你我的两败俱伤。
只是,用这样的我遇见你,我从未后悔过,因为年少的我虽不完美却又最完整。
(三)
从那以后,我就没再见过X姑娘,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一个星期逃的课比我一年的都多。
直到有一天。
那天天气很好,暖暖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落下,照的人周身暖洋洋的,空气里依旧洋溢着熟悉的桂花香,只是比较那日的恬淡,更多了些浓烈斑驳。就像他们的爱情,本来情窦初开细水长流,怎料到后来会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啪”一声刺耳的掴掌划破长空,伴随着尖厉苛刻令人厌恶的叫骂声充斥在耳膜。瞬间,空空的脑袋只剩下嗡嗡的空气留白。X姑娘她被打了?被Y的女朋友掴巴掌了?怎么了呢,现在的X姑娘已经瘦的人神共愤了,Y还不喜欢她吗?那么Y呢?奥,他就站在她女朋友身边朝X厉声说着什么,嘴巴一张一翕的,在说什么呢?
“放弃吧,我不会喜欢你的。”
“你的纠缠已经给我带来了困扰。”
“说话啊,让你给我女朋友道歉呢。”
够了,该结束了。而X姑娘结束这一切的方式是,“彭”她晕倒了。
医生说,她有很严重的厌食症,已经很久了。
到处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医院里,洁白的床单上,X姑娘就那么静静地躺着,面色苍白,像极了童年记忆里被我遗弃了的支离破碎的洋娃娃。你怎么那么傻呢?你快好起来吧,我们俩一起回到小时候,书页里夹的梧桐叶子和彩色糖纸,四处搜集而来的哆啦A梦的贴纸,我愿意把这些都给你,把我最好的,都给你。
当X姑娘睁开眼的时候,是蓄着泪的。那一晚,我们就像小的时候一样,共同躺在一张床上,唯一不同的是,以前的我们,兴奋地睡不着觉,现在的我们,悲伤的喘不过气。
我问她,你为什么会喜欢上Y呢?她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小姑娘,她很胖,但她一直装作胖不能影响我什么的样子,因为她不想承受别人或鄙视或怜悯的目光。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直以来都心心念念的王子。那是一个有着微风和清香的日子,当他纤细的脖颈从她的视线内一闪而过的时候,她还恍惚如梦一场,可是鼻尖萦绕着的那独属于他的馨香却提想着她,这并非幻觉。直到他转身回眸的刹那,她才知道,什么叫一眼万年。
关于那天最后的记忆便是一段对话
“你知道吗?他是第一个跟我说对不起的人,他是第一个跟胖子说对不起的人”
“可他那么对你,他配不上你的好,你呢?你还爱他吗?”
“爱,我永远都爱他”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可惜了,我们的缘分,未满千年。
那么张凡,对于伊璇,你有没有过那么一点点的心动呢?哪怕一点点,对那个眼睛为你下着雨,心却为你打着伞的女孩动容过?好像,已经不重要了,好可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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