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当尼采哭泣》
尼采是对的,我的自由在这里唾手可得。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这是我唯一的生命。 ——当尼采哭泣
无就是有,为了变得更加强大,你必须植根于虚无,学会面对你最孤独的孤独。
你必须做好准备,用你自己的火焰烧掉自己,不焚成灰,你怎能涅槃。
可是最终我们获得了什么?
“我害怕衰老和死亡,我盲目地还击。在绝望中我袭击了我的妻子,在没有救赎可给予的人手中去寻找救赎。”布雷尔医生如是说。
本来以为影片结局应当是布雷尔医生在另外一个世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孤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不再依赖任何人,不会再受任何感情的折磨。这是我所能想象中最美好的极端情况。谁知他是从弗洛伊德的催眠中醒来的,状况转瞬即下。他回到一切刚开始的地方,那只旧怀表静静地躺在那里,对时间竭尽讽刺。布雷尔并没有尝试真的去追求生命。
退一步讲,我安慰自己可以将这种结果转化为,布雷尔医生不再纠结与和波尔塔之间畸形的情感,即对母亲、压力、生命的所有怀疑和困惑的一种表现,转变成了一个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人。家人是相遇的奇迹,自己终成生命的主宰。
只可惜结局并非如此。他发自内心地认为这是一种救赎。他竟运用了一种返回寻找妻子关爱儿女绕膝的家庭温暖从而弥补空白释放压力的方式。这与前文叙述的结果虽一致,但其本质完全是两个概念。简单而言,我认为一个具有独立精神和灵魂享受的人,不应该依赖于世间任何一人,而他则变相选择依赖世上给他伤害最轻的人。他寻求的仍旧是“他救”,而我却迫切希望他表现出来的能够是“自救”。
“你有你的家,我有我的伪装。”在我看来,这就是尼采对布雷尔这种救赎方式的控诉。自救可以应用于任何一个需要得到救赎的人身上,而他救却永远没有办法达到。莎乐美对于尼采而言,只能是个幻想,这是寻求“他救”的最大弊处。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满足“他救”的主角,不论在身体层面还是精神层面,从我们的出生到死亡。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只能是在邂逅这些人们的短时间里去享受和赞美,珍惜命运安排给我们的每一分每一秒,却不要奢望能够将自己完全交给他们,让他们完成自己生命的议题。
自己灵魂的主导权永远只能在自己手里。
而时光荏苒,当他们无法满足短时间“主角”的身份必须离开时,我们便微笑着扬扬手,目送他们离开,如此我们就不会有悲伤不会有彷徨不会怕分离不会怕任何一切不如自己所愿发生了改变,亲情友情爱情,世间的一切一切。
连同信仰都是需要相遇的,何况人生。
相遇的人们在救助你的同时,你也成为他们众多救赎者中的一个。分离后,自己又可以轻松地踏上另外一段旅程,在最自然的状态遇上下一个该邂逅的人。然后,再分散。没有占有,就没有失去;没有欲望,就没有痛苦;没有焦急地等待,就没有彷徨;没有强烈的不舍,就没有悲伤。就这样自自然然地将生命缕成一条最为简单的棉毛线,没有紧绷,也没有放纵。
尼采在与布雷尔医生分离时摊开笔记本大声说:“我们终将会有朋友,同时最终也会分道扬镳,这是它应得的结果。我们不愿意彼此隐瞒或遮蔽真相,就像我们必须为它感到惭愧。我们是两条船,各自都有自己的目标和路线。所以,最后我们必须成为彼此的陌生人,因为这是我们必须遵守的定律。”然后布雷尔坦然地说:“一路保重,我的好朋友。”两人相拥,然后分道扬镳。这是最美的感情,这是自己面对美好孤独的勇气。
我们可以做到,同时作为一个痛苦的思想者,和一个单纯的生活享受者。
孤独只在孤独中存在,一旦分享出来,它就蒸发了。所以不要害怕独自面对孤独,享受它。等到你无法控制时,就把拿出来晒晒阳光,一切就都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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