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好像就这么平静了,多少天锿周围的人都有愉悦的心情,无论在干什么事情,或者和谁一起吃饭谈心。只是端晴再一次发神经,又莫名消失了踪影,好多天锿都不见她人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某天夜晚,锿姗姗准备往家里走,其实也就是探花府里属于他的那间屋。
玩儿了一整天,锿的午饭都是在外面吃的。锿对自己也不奇怪,最近在外面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多,偶尔在元胜家里吃一顿午饭,元胜还奇怪了。
太阳刚刚落下地平线,月亮还没有升上来,此时的天空并不黑暗,西天的红霞尚是一团一团的,像是一个橙色的灯笼。
一路上,树林里,出来闲耍的人越来越多,仿佛一瞬间冒出来的一样,到处逛着耍着。可锿有些烦闷,没一个认识的,何况看遍了每一个人,没有端晴。
端晴已经消失好多天了,好像不在在这个世界里一样。
路上碰到明秀,有些慌张,脚步都乱,而且一直看着锿,锿老远就看到她一直看着自己,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稍稍走近些,锿抬起手,正准备打招呼,明秀头一偏,看别的地方,然后继续走她自己的路。
“简直是个傻子。”
在明秀和锿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她说。锿更加莫名其妙了,很多人都说过锿是傻子,但除了砺石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认为锿是个傻子。
明秀怎么了??
或许只是她心情不好,或许能能对她说了什么,但做了什么总不至于,但能能到底说了什么,回头问她她只会缄默。
锿也不理会明秀,毕竟不是端晴。
稍稍远了一些,明秀在背后说:“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锿猛地回头,明秀慌慌张张跑远了,要问什么已经来不及了。锿只能压下自己的话头,快步往探花府,也就是元胜住的地方赶回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锿一路上都在自言自语,仿佛得了癔症一般,可是周围没有人多问一声,他认识的,或者他不认识的,都没有问他一声,或许都看出来了,锿是往元胜的方向赶回去的。
难道都知道了??
到底是什么事!!
在大门口,锿遇到了能能,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最近是难得遇上一次,今天居然在探花府的门口遇到了,而且看样子,似乎在等锿。
“怎么了?”锿停下脚步,问能能。
“大哥,你最好不要进去了,里面不好。”能能说,手在抖,脸也在抖,浑身都在抖。
“难不成里面有妖怪??”锿说着就往门口里面进,可能能张开手臂,挡在前面,眼睛直视着锿,不怕死的样子。
不怕死的样子??
“或许真的,或许真的有。”能能说,恐惧得话都说不明白,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锿的眼睛。
“到底什么事?”锿觉得自己问了一个世上最傻的问题,瞬间反应过来,直接就往元胜府里冲。
能能一伸手,两只手同时握住他的手腕,往后拖,可是拖不动,于是蹲着身子,全身用劲,往后拖。
锿的天赋异能,他能能似乎瞬间遗忘了。
锿,不动,站着,回头,说:“到底怎么了?”
“家里有危险,你的房间。”能能见他不走了,也不往后拖了,只是抓着他手腕的两只手没有松。
“难不成有一个杀人狂在里面?”锿问,他感觉到自己身体冰凉冰凉的。
“大哥,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我说的是真的,家里有危险,不骗你。”能能说,哭了,吊丧似的。
“我可没开玩笑,我想看看,我的屋子,进了什么怪物。”锿说,直视着能能的眼神,说:“干脆你告诉我吧,里面到底怎么了?”
“一件很恐怖的事,幸好刚才你不在家里。”能能说,大喘气,仿佛所有的事情终于说明白了。
可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难不成我被杀了,我现在是鬼?”锿厉声质问,这个能能虽然低能,可也从未如此低能过,说个事情都说不清楚。
“不是,你差点死了。”能能说,又重复说了几遍,“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可我到底还是没死,我得进去看看。”说着锿就往里走,能能没反应过来,扑上去抱住锿的腰往后拖,拖是拖不动,可锿要拖着一个人往前走,也是相当吃劲的。
“干嘛不准我进去??”
“你差点死在里面了,大哥。”
“我要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机关。”
“这会儿进去就不必了吧,今晚换个地方睡吧。”
“有那么夸张,杀戮还在进行??别逗我玩儿,能能,我好好的,而且进去了不会有事。”锿说着,往天空一望,能能一直纠缠着他,什么时候天黑的都没感觉,天空已经黑尽了,一颗星星也没有,头顶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不是,我担心今晚你睡里面,还会有事。不如睡我的柴屋吧,反正你都睡过几次了。”能能说,又是哭,又是笑,就是不准锿进去。
“难道要我今晚睡石板上,跟你哥哥一样?”锿说,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不是,我劝你,大哥,我劝你,别进去了。里面真的真的很危险!”能能说,死命拖着锿。
“到底什么事!!!”锿气得连跺五下脚,张嘴大吼。
“家里被火烧了……”能能说,哭了,眼泪簌簌而下,就是没有哭声。
“还在燃??”锿一怔,说:“不可能吧,没人灭火吗?”
“火灾已经过去了。”能能说,这是他和锿今天相遇以来,说的最重要的一句话。
“你个神经病,火灾过去了,干嘛不准我进去?”说着锿就往府里走,能能拖都拖不住,仿佛赶猪进圈似的。
“大哥,我跟你说了,我都跟你说明白了,里面确实很危险,里面确确实实很危险。”能能说,一路跟着,反正拖是拖不回去了。
“要么闭嘴,要个跟我进去。”锿说,冷言冷语,脚步坚定。
“大哥……!”能能又拖他,可手都是软绵绵的,锿手一抖,甩了甩,能能的手,就松了。
锿,不说话,只是走,能能没有办法,只能一路跟着,跟着锿到了锿的卧房。
“你看吧!”能能指着锿卧房的门,说。
门只剩一半,而且漆黑,完全没有了门该有的原木色。门把手根本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地上也没有,估计烧成灰了。门框周围都是黑乎乎的,好厚好厚的一层灰绒。
“我该不该进去。”锿站在自己卧房的门前说。
“大哥,我说了,不要进来,不要进来,你偏不听,你偏要进来,看到了吧,这个样子,你看到了吧!”能能说,靠着墙,面对着锿,说。
他根本看不到卧房的门板。
“可是这里并没有危险。”锿说:“可惜我的卧房,没有成灰,却到处都是灰。”
“今晚可不见得,大哥,我聪明着哩!”能能说,扭过头来,看了锿一眼。
“行,行,你不是笨蛋,行了吧。”锿说,走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吓傻了。
“大哥,我说了,别到这里来,别到这里来,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这下好了吧!”能能说完,跟着锿进到他的卧房里。
“是今晚不到这里来,这才是你的原意思。”锿说,不多说什么了,把自己的卧房好好看了看。
好奇怪!
家具都缺胳膊断腿了,有的倒了,有的还立着,有的没有倒下去,靠着墙角。只是从外观看上去,分不出哪样是哪样。
只是,那些,值钱的,东西,不见了踪影。
锿的几件像样的衣服,元胜自己挑的布料找人订做的,不见了。还有锿平时的不多的银子,那东西碰到火会软,但原先的位置,不见了银子的影子。
仿佛是一个只有几样家具的房间,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还被抢劫了!”锿说,语气冷冷的,目光灼灼的。
“大哥,今晚睡我那里吧,好歹杂草窝也是暖和的。”能能说,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这么说。
“我叔知道这个事儿吗?”锿问。
“早知道了,对了,元胜叔叔让我转告你一声,他要商量事情和解决事情,叫你最近不要去找他,他也不会来找你。本来一开始我就记得的,可一见到你,我忘了。”能能说,这个话早该说,可这个时候才说。
“好吧,就这样,我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锿说:“很多人都过来了?”
“跟你那次传闻端晴要和你结婚一样,差不多整个王宫都知道这件事情了。”能能说:“可是我来救火的时候,还有之前的其他人,根本没有看到放火的人,大家都着急救火,也没有陌生人进出。”
“会是谁呢?”锿不自觉摸摸下巴。
“没人看见,我也想不出来,大哥,没办法,我就个这个脑子。”能能说:“我是个笨蛋,行了吧,大哥,我没办法帮你找出凶手,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大哥,我是个笨蛋。”
“周围没事?”锿打断他的话头,问。
“没事,都没事,只有你的卧房着火了,周围都没事,检查过了,都没事。”能能说,简单汇报一下刚才的事情。
锿,看着,思考着,不说话。
“今晚睡哪里,大哥?”终于,能能问。
“去找端晴。”
火灾连同着抢劫,还有漫漫的黑夜,锿的心底成了荒漠。而能能只能站着,帮不上什么。已经是夜晚,锿可能要整夜醒着,但不能这样干耗着,必须解决的问题有许多许多,而办法暂时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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