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一开始喜欢毛线的感觉是在什么时候,也许是7岁在老家镇里,穿着外婆手织的大红色毛线裤,穿梭在院落里,晃荡在菜场间的时候吧。
还有一件邻居送的手织套头衫,橙红色,裹在身上紧紧的,尤其套头的时候,简直像在做压力瘦脸。虽然每次穿上脱下颇费表皮细胞,但也没舍得丢弃,长大后,随着时间便一起自然不见了。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总看见老妈拿着四只钢针,眼睛盯着屏幕,手指在针和线之间熟门熟路地一进一出,让人怀疑她的手指也长了眼睛,咋能自动导航,一清二楚。
那时,除了抱娃娃,便是缠着外婆给我两根木棒针,帮我起好第一行,然后装模做样地一针上一针下。看着慢慢长长的毛线方块,偶尔还漏个小窟窿,不知道能干啥用,心里却还满足得美滋滋。
这段已经沉到箱底的记忆,隔了十多年,带着未变质的温暖,又浮了上来。也许就在我蠢蠢欲动想编织第一条送给老妈的围巾、送给外婆的围脖的那时。
用交错针的织法织就的围巾 /后来发现线太硬/ 围着太有存在感~很多东西,其实你以前爱过,只是那时懵懵懂懂,以为只是一时好奇。有缘分的爱,总会转过时间的拐角,重新相遇。
于是,毛线和针又回到了我的生活里,这一次,待得更久。
钩针织就的第一朵花 /针法就一种 /不断重复重复 /最后静然开花一根线,一根针,一种织法,却可以变幻出无穷尽的图案。忽然觉得,毛线的世界很神奇,外表看来其貌不扬,一经钩划,却也能改头换面、神采焕发。
第一条手作彩虹毯一针长针,一针长针,再一针长针,这是一个慢慢织就和拼凑的世界。用45分钟换来一张小花片,然后用一个星期换来一条花边,然后用断断续续的半年换来一张覆盖半身的方格毯。
中间的日子就像这一针针,机械而单调地存在,不知觉从终点来到了终结,回过头看,诶,原来还是蛮有色彩的嘛!
织了半年的祖母方格毯 /差点放弃 /只能说 /还好没有其貌不扬的毛线温暖了我的童年,连接起了成年后单调重复的时间。有时提拉着毛线坐在台阶上看夕阳,有时扯着线结浸淫美剧,有时就任凭肌肉关节转动,大脑或清醒,或被催眠。
线少了一圈,人也老了一圈。
第一件手工织就的外套 /送给了一位妹子 /希望这凌乱的色彩 /带来凌乱生活中的美每一段线,都代表着一点点岁月。我把织就的当下,放在了手心里,无关痛痒,却满足得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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