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小雅·頍弁》：费解的历史演进

《诗经·小雅·頍弁》：费解的历史演进

有頍者弁，实维伊何？尔酒既旨，尔肴既嘉。岂伊异人，兄弟匪他。茑与女萝，施于松柏。未见君子，忧心奕奕。既见君子，庶几悦怿。

有頍者弁，实维何期？尔酒既旨，尔肴既时。岂伊异人，兄弟具来。茑与女萝，施于松上。未见君子，忧心怲怲。既见君子，庶几有臧。

有頍者弁，实维在首。尔酒既旨，尔肴既阜，岂伊异人，兄弟甥舅。如彼雨雪，先集为霰。死丧无日，无几相见。乐酒今夕，君子维宴。

人类的历史，本质上是为着解决特定环境下问题而不断展开的历史。因此，脱离了当时的环境问题背景，便很难理解当时的历史。

今天，我们很容易理解什么是“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而这个结果，实际上是一代又一代推进历史发展的仁人志士接续努力推动的结果。至少，《诗经·小雅·頍弁》成诗的两千多年前，王朝的统治者被“代表氏族利益”的共识所左右着。从这个视角看过去，我们很难判定那个不怎么把“兄弟甥舅”当回事儿的天子到底是进步的还是落后的。但从当时的历史背景出发看过去，他一定是“不合时宜”的。

《诗经·小雅·頍弁》全诗共三个小节，每个小节十二句话。前两个小节采用了高度一致的复沓结构，所有的奇数句都是一样的。“有頍者弁”“尔酒既旨”“岂伊异人”“茑与女萝”“未见君子”“既见君子”在两个小节之中，都是相同的。其它不相同的部分也相差无几。很显然，两个小节在表达同一个意思：“我”戴着宗族成人礼时的皮弁，召集大家来欢宴究竟为了什么？好酒摆在那里，好菜放在那里，宗族兄弟难道是外人吗？茑与女萝不与松柏同宗，尚且缠绕着松柏而生。没有看到兄弟让“我”忧心不已，等到看到了兄弟，让我欢欣不已。

这里的“我”是谁？是宴饮众人，还是天子本身？

第三小节的“有頍者弁，实维在首”很有意思，表面上是说那有棱角的宗族成人礼时的皮弁，而今就实实在在戴在头上。这个“首”，暗示戴着这个皮弁的人不简单。“岂伊异人，兄弟甥舅。如彼雨雪，先集为霰”则进一步明确为诗者的感慨，难道是什么外人吗，都是兄弟甥舅呀，像那雨雪一样，昨日还聚在一起，而今已经四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