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剑,草上飞,指尖毒,袖里香。
春花厌她是四十三,和那里的其他人一样没有名字。她儿时的记忆只有野地里成片的芥菜花,离去时探进车窗的满枝梨白。她的心自由到荒芜,躯壳却枷锁重重。
生命本没什么不可承受。十年功力一朝散去,虫操蛊介成了细作,步步惊心实为弃子,纵是命运的囚衣她也会穿的纤侬合度。
她的故事里风雪很少,不曾着凉了眼神,只是那春花烂漫,白粉骞红的晚春却花雨如血,柳叶似刀。沁甜的空气里都是开致荼靡的气息 ,开败的眼神,零落的人生。但她喜欢随风飘落,与其拘于棺材草席那一方之地,倒不如与泥土相融,付予这一地春花。
而他,竹马成群,生有反骨,却少年意气,暗度陈仓。他们本是不同的人,可她偏偏爱上天上的月亮。他的真爱如血,她又为何不能爱你如盐?他不想忘记那抹胭脂血,她也可以此生白头。
他时而亲昵,时而疏离,一边疼惜,一边伤害。但,他的别扭,他的反复,他的偏执,他的期待,他的沦陷,她看在眼里,却不装进心里,我爱你,你也爱我最好,不爱,也没关系。
边关,军营,他在离她那么远的地方接到她的死讯。春风拂面,春花漫山他挖坟盗尸,背着腐烂发臭的女子,说尽不曾说的情话,用尽笨拙讨好的温柔。一群人大骂他是疯子,偷尸体的贼,他这才好好端详,尸体眉间没有那颗红色小痣,他笑着笑着便哭了。情到深处,情令智昏。
春花厌他改了朝换了代,她睡了一息春秋。海棠春睡醒,天下尽可倾。他抢了她送别人的香囊,她为恩人衲鞋他也委屈红了眼。她不是荆北的春花,也不是暗影里的四十三,她是眉里藏珠春花成林的眉林,他的,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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