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次过年被问到属什么,我都会非常坚持的说“属猫的!”若一定有长辈认真的纠正,内心必定羞愤,便是给压岁钱也坚决不要的。
我本就爱猫如命,偏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榜上无名,反而让那人人喊打的鼠辈抢了先机,如何忍得了。大约是人同此心吧,各种版本的十二生肖传说都在尝试着解决这个千古难题,比如猫咪骄傲醉酒以误其时啦,老鼠行诈还要借老牛东风啦,不一而足。每年春晚必有的生肖专题,轮到鼠年就总是大写的尴尬,变着法儿的变字游戏,就是不能从老鼠自己身上找优点。
十二生肖据考证在我国是东汉时最终定型,但秦简中已有记载,可见缘起更早。那会不会是先人们对鼠的情感与今人不同,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排序呢?
诗经中就有两首关于老鼠的诗:我们都背过的“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妇女,莫我肯顾” 那时的人们,一心以为只要逃到没有老鼠的地方就是乐土,整体情绪除了怨恨哪有半分喜欢?还有一篇《相鼠》“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2],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这一句句的透着狠意,大意是说“人不如鼠、不如去死”。这得是有多瞧不上啊,简直就是糟糕的底线了好吧。
尽管对老鼠即不喜欢也瞧不上,好歹还有两首诗传了下来,证明那时我们对于老鼠的认知至少是完整而充分的,毕竟比人类还早了4700万年。但诗经里却没有记录家猫。那句“有熊有罴,有猫有虎”中的猫并不是我们怀里的小猫咪,只看跟它并举的那哥仨有多威风凛凛,就知道诗中所写的这猫肯定也是普通人绝对惹不起的凶兽。现今有据可考的我国关于家猫的确切记载要到西汉,由此可见最早十二生肖排座次的时候,我们的老祖宗跟猫咪还不熟,想不起来给它让个座倒也说得通,毕竟还是有近亲老虎做了代表么。
但依旧想不通,没有猫我们忍了,又何必定要有鼠,且还要在首位?生存在先秦那样蛮荒艰难的岁月里,少了家猫相助,估计人类无论贫穷富贵都深受鼠害。那会不会这是祖先们苦中作乐的一种另类幽默呢?干不掉你就只好从了你,实在惹不起就供起来?甚至还多少有些羡慕鼠辈横行的自在与不劳而获的滋润?
说到敬畏与崇拜,十二生肖体系应属早期原始文化之一的动物图腾。
所谓图腾,就是原始时代的人们把某种动物、植物或非生物等当做自己的亲属、祖先或保护神;作为崇拜对象,主要的不在他的自然形象本身,而在于它所体现的血缘关系。
这个解释就有些道理了。毕竟人类与老鼠的基因相似度高达85%以上。而现在大量的能救人命的病理、药理等各类科学实验也都主要是以小白鼠为实验对像。
这可真是了不起的事实啊。对于老鼠,我们一面讨厌着、虐杀着,同时又被它们无比强悍的生命力所震慑着迷惑着。我们美丽高贵的生命,也还要仰仗着这些丑陋卑微们用代代无穷已的牺牲拯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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