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当山林间早已被涂抹上完整的青翠时,他把自己囚禁在内心深处,那片漆黑的房间,感受生命的气息。并荒唐的认为,生命从出生,就只为迎接死亡。
日子,缓急有序,一切始终平淡无奇,他的未来,如蔚蓝之上的点点星芒,看似璀璨夺目,实则遥不可及。他活在过去,任由时光游走指尖,无法掌控的岁月冲淡了曾经那么浓厚的梦想。
在夜间出行,白日里的喧闹早已退去,宽阔的街道,被昏暗的路灯慵懒的斜照,路灯拉长的身影,不过寥寥数人而已。一转角,便忘却身后的路,在黑暗中踌躇不前。
这静夜,是他久久无法释怀的深爱,他爱这静夜,可静夜似乎从来都不曾接受过他。他觉得活着,大多数时候是一种煎熬。如那街边的流浪汉,在煎熬中熬过四季,在生存面前年复一年的苟延残喘。如此恬不知耻的热爱生活,没有实际意义。
多年前,在这样的场景下,他的双眼闪过奇异的光芒,那居然是同情。后来在岁月的不断唆使与鞭策下,这双眼的同情早已被谋害,被浓厚的冷漠所取代。多少年来,这一切在孜孜不倦的潜移默化中转变着,不断加深,因而从未尝试放弃,做一个薄情之人,而后,心安理得的望着一颗透着余温的心,流尽所剩无几的温情。
他大概也早已厌倦,一些固定的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但最终只是在诸多的尝试改变中,屡屡的败下阵来。
总觉得是缺点什么的,情绪或是思想。他自认为自己是对自己知根知底的人,他也的确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言论。一整段青春的默默前行,没有人来尝试了解他,除了他自己。因而他总是如同一个疯子般,在镜子面前对着那张颓败不堪的容颜询问相同的问题:你究竟想要什么?没有答案,没有语言,昏暗中四目相对,冷眼看着彼此。
想要什么?情爱在寂灭中涅槃重生?亦或是梦想在惨败中卷土重来?前者与后者,让人在沉思中继续左右为难的迷茫。
情爱,是被搁置在岁月长河的船舶,等待破败与风化。梦想,是在不愿回头的思绪中,架起的与未来之间的高桥。他在走出船舱的那一刻,便义无返顾的登上就近的高桥,在泪光中模糊来时的航向。风再起时,与雾同行,模糊他脚下的路。他在举步维艰中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迷雾造就的整个世界的迷茫。未来就在前方,数步而已,他却无法挪动丝毫。那种明确目标却看不清去路的煎熬,使他多少次,只想纵身一跃,与船舶,永沉汪洋。
还是要继续生活的,即使是煎熬。
他在黑暗中燃起一支烟,想起曾今的几次烂醉如泥。每一次的记忆犹新,大多都不是因为爱情。
爱情,那么遥远,原来曾经,真的遥不可及。
人在执意言弃的时候,就该要为日后的痛心疾首早日出谋划策,以免在悔悟中狼狈不堪。
他忽而想起生命中那么几次稚嫩的恋情,翻阅藏在箱底角落的铁证。信笺上清秀的笔迹,印证着岁月的流亡。那些熟悉的言语,纯真中带着炙热,提醒着他曾经,那深沉的爱,那天真的爱。
十六岁,他告别爱情,彼此分道扬镳,牵着思念的长线,各处流浪,在剪不断理还乱的惆怅中四处逃亡。线的这头,连着他夜以继日的惶恐不安;彼端,是伊人随时松开的十指紧扣。
如今,他不用再担惊受怕。那断了思念的彼端迎风招展,在云层的灰白下舒展成爱的箴言。他深情地凝望,在死亡中高唱凯歌,在失落中奏响哀乐,为自己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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