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有些荒诞,慎看】
流浪汉本不叫流浪汉,叫的人多了,他便也忘了自己的名字。
流浪汉是在一个寒冷的夜晚,走进街边那家闪着“足浴、按摩”字样的小店的。
深冬的夜晚,流浪汉无处可去。他在那家店门口转了三圈,玻璃门内穿着超短裙的姑娘翘着二郎腿朝他抛了五次媚眼,流浪汉的心变得火热起来。
当他带着凛冽的寒气推开那扇门的时候,被皮条客堵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皮条客问他。
“哦,我叫流浪汉。”流浪汉捋了一下自己额前乱糟糟的刘海,微笑回应。
皮条客不满,“刘浪汉是你本来的名字?”
流浪汉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兄弟,嫖个娼而已,至于吗?你这儿是鸡店还是警察局?他妈的,真晦气。”他骂骂咧咧着,张嘴喷出一大口腥气。
“有火吗?借一下。”他伸手。
皮条客甩了一个打火机过来,流浪汉掏出皱巴巴的香烟问:“抽不?”
“戒了。”皮条客摇头。
流浪汉倒也不介意,“啪嗒”一声给自己点上一根。他闭上眼,满足地深吸了一口,又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他说:“是不是真名又怎样?谁他妈在乎呢,年轻的时候,姑娘们只在乎我有没有钱,现在啊,我只是个流浪汉,没有人会在乎这些的。你是第一个问我名字的人。”
世人只知他整日在街角游荡,却从没有人问过他为何变成这样。
寒风中,流浪汉抽烟的姿势看起来又是潇洒又是落寞。
“那你为何变成如今这样?”皮条客对这个深夜到访的来客有些好奇。
流浪汉沉默了,他低着头想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性瘾你懂吗?”
“我是个有性瘾的人,我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全他妈的这个病害的。”提起那段经历,流浪汉的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
十几年前,流浪汉还不是流浪汉,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多情的男人,夜店,泡吧,四处沾花惹草,私生活乱得像一团麻花。
流浪汉的床上功夫很好,再加上肯花钱,深受女孩子喜欢。
五年前,医生跟他说,“年轻人,房事节制一点,不然你怕是要后悔一辈子。”
那时流浪汉没听,依旧我行我素。结果是,流浪汉阳痿了。
流浪汉至今依然清楚地记得那个女人不屑的表情以及冷冰冰的话语。
“这就完了?”女人冷漠地看着他,不说话。
流浪汉急眼了,恶狠狠地朝女人身上扑过去,无奈身体却再也提不起精神来。
“我是个嗜性如命的人,我的生活离不开女人,所以我所有的钱都花在了女人和治疗身体上面,如你所见,如今我一无所有。”
他像是看开了一般,无奈地耸耸肩。
皮条客从头至尾安静地听着,他说:“你的经历很丰富,或许我可以写下来。”
“那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皮条客吗?”皮条客问流浪汉。
皮条客本不叫皮条客,认识的小姐多了,他便也成了皮条客。
年轻的时候,皮条客也曾想过去外面大城市闯荡一番,可最终还是窝在了这座小县城里当一个臭名昭著的皮条客。
流浪汉听了,不屑地撇撇嘴,“这些话,你应该去问你手下的那些小姐,而不是应该问我。”
“我喜欢问陌生人。”
“那你还真是犯贱。”流浪汉喷出一大口浓烟。
“是吗?我也觉得自己犯贱。你知道吗,我以前是半个作家,为什么是半个呢?因为我写小说写了十几年都没有火,所以我不是一个真正的作家。所有的朋友都不理解,为什么我这么痴迷于文字,每次有人问我“你写小说赚到钱了吗”的时候,你猜我是怎么回答的?我说,你们懂个屁啊!啊哈哈哈。”
皮条客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后来我告诉自己,再写一年,如果还不火的话,我就去做一个臭名昭著的皮条客,皮条客多赚钱啊,走哪儿都有一帮小姐跟着,跟个大爷似的,这才是生活,他们懂个屁啊。”
“所以说,你的愿望实现了不是吗?左拥右抱,有一帮小姐做后宫,舒坦。”流浪汉用脚踩灭手上的香烟。
“老实说,你为什么不给自己写个自传?说不定就火了。看起来,你似乎并不想当个皮条客。”流浪汉说道到这里顿了一下,将身上破烂的大棉衣裹紧了一些,“哪有皮条客像你话这么多的,他们眼里只有钱。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皮条客。”
“你懂个屁,我的人生全部在这一家足浴店里,我的青春用“鸡巴”两个字就足以全部概括了。你认为那些读者会买我的账吗?”
“倒也是,我现在还没听说过哪个作家因为写小姐火起来的,更何况你是个皮条客。”流浪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是啊,所以我现在已经不敢去谈梦想了。你呢,虽然你是个流浪汉,但你有什么愿望没有实现的吗?”皮条客邀请流浪汉在沙发上坐下来。
流浪汉坐下,仔细打量着一旁刚刚朝她抛媚眼的女孩。浓妆艳抹的脸上,依稀能看到皮肤上的雀斑跟痘痘,胸部倒是挺饱满的,却已经下垂得厉害,灯光下,大腿也不再像远处看那般诱惑人。
流浪汉失望地将头转向皮条客,“你跟我啰嗦了这么多,我不知道你想讲什么,但我现在有一个愿望迫切地想要实现,你会帮我达成吗?”
“你说。”皮条客绅士地笑着。
“你这里还有其他小姐吗?”流浪汉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是说她不好看?”
“不,她很好看,只是不适合我。”
“那你想要什么类型的?”
“至少能让我这个流浪汉硬起来,不是吗?”
结果显而易见,流浪汉被赶出来了。
卷闸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那个坐在流浪汉旁边的女人骂骂咧咧地声音从里面传来,“你个臭要饭的,老娘不嫌弃你就算了,你还嫌弃起老娘来了,想女人?想你妈去吧。”
寒风吹来,女人的叫骂声传得很远。
流浪汉回头看,皮条客坐在沙发上对他耸耸肩,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妈的,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帅哥啊。”流浪汉咧嘴咕哝着,露出一口大黄牙。
然后裹着他那件大棉衣慢慢地走向了街的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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