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小雪的节气,风已经很凛冽,而月季花还在舒展着身姿,吐出悠悠清香。
爸爸在这样的季节去了新疆,一晃一年了,每次打电话总要问老家的人和事。几天前突然对我说,我想喝酒啦,给我寄上二斤古井酒吧!这里的酒不够味儿!我的心中为之一振,眼圈儿不禁发热,酒的记忆是乡愁的记忆啊!
记得小时候,爸爸尤其爱喝酒。每每喝得酩酊大醉,总会招来妈妈一顿臭骂,他则咧嘴笑笑,时不时用含含糊糊的话语回两句说,我没醉,谁说我醉了?然后呼呼大睡。妈妈不得不给他脱鞋子,搬动他那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一觉醒来,妈妈提起他的酒醉,他常常不好意思地说,以后不喝了。可哪有不喝的时候呢?朋友来了,自然要喝,去朋友家去,焉能不喝?酒是友情的联姻。
那时喝的都是老古井,十块钱一瓶,已经是最好的酒了。谁家能常拿古井酒待客,可见主人的热情。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何况爸爸好这一口!他总会提前准备好古井酒。在一只小酒碗里倒上点酒,点燃,把装满酒的茶色小酒壶放在火焰上,美其名曰“筛酒”。“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爸爸不会写诗,但他与老朋友却拥有了这诗般的意境。妈妈也好客,看他们要喝酒,总会抄几个热菜端上来,说别喝多了。可爸爸常常要喝多。他抵御不住酒的香。一边和老朋友把酒话桑麻,一边不会忘记要让老朋友尽情品酒吃菜。高兴了,划划拳,猜猜掌。酒过三巡,朋友各自回家,明天田间地头见了,免不了谈谈酒,当然还要谈谈庄稼,酒又成了庄稼人的调节剂,让他们在劳动之余也获得了放松。
农忙时候,不能与朋友相聚,爸爸也会独自一人喝点小酒。
吃饭前,只需一碟花生米,就酒。因为农忙,他常常要克制自己,否则喝多了,耽误了活,得不偿失。
爸爸一人喝酒也美美的。因为我常看到他笑眯眯的咂咂嘴的动作。
喝个差不多了,不喝了,他总是把酒瓶放得严严的,仿佛有人会偷走似的。
古井酒伴了他十几年,后来普及了古井贡酒。贡酒的醇香更让他爱不释手。每年我回家看他,古井贡酒成了必拿的礼品。
古井酒的品牌种类越来越多了,爸爸对酒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了!能喝上古井原浆、陈酿,成了他最美的渴盼。
父亲喜欢与朋友小聚喝酒,但多数还是自斟自饮。不知从哪一年开始,他养成了天天小酌一杯的习惯,如今已近耄耋,这种习惯却越来越强烈了,哪怕在遥远的新疆,哥哥嫂嫂说他依然每天必喝的,有时能喝两次。只是这一年来没喝家乡的酒,心里急了。
我握着电话,不觉泪水流下来。我知道醇厚的古井酒,有家乡的五谷,有家乡独有的甘醇水质,有家乡天然的益生菌群,有家乡无尽的绵长记忆。在远乡的人,也许只有家乡的酒才能抚慰离痛吧!
我放下电话,开始在网上查询古井贡。
寄上二斤古井酒,但愿足以慰离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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