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吃了好多毒蛇胆,但眼睛还是近视了,可能对爸爸来说,如果没有那些蛇胆,姐姐近视的度数还要更深一些。
印象中,她的床头总有一瓶眼药水,那时她还是个初中生,我每天都会见她抬着头用一只手扒开眼皮,另一只手把药水挤出瓶口滴到眼睛里,闭上眼睛,一副很舒服的样子,我好奇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但似乎这种药水除了能让她舒服一点,并不能治好她的眼睛,她还是戴起了眼镜,即便如此,她依旧每天滴着眼药水,用完一瓶接着一瓶,我经常趁她不在,拿起她床头的药水瓶子把玩,摇摇晃晃,好奇这蓝色瓶子里看起来跟水一样的液体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从没试着把它滴到自己眼睛里,可能是怕适得其反把自己弄近视了。
作为一个弟弟,有一种乐趣是别人体会不到的:作弄姐姐,我经常会突发奇想地恶作剧一下,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姐姐的痛苦之上。
这天白天,我又拿起了那瓶眼药水把玩,里面还剩半瓶药水,摇了几下,一个好玩的念头突然就在心里冒了出来。
从写字台抽屉里翻出一个已经用完了的空瓶子,和那半瓶药水一起拿到厨房里,扭开那只空瓶的塑料头,露出一个并不很小的瓶口,从水缸里舀起井水慢慢往里灌,同时与那半瓶药水比对,把液体的量维持到刚好一样,以肉眼分辨不出多少的程度,重新拧上塑料头,盖上盖子,擦去瓶身上的水,两瓶放在一起,完全看不出区别来,如果把它们随机打乱的话,仅凭肉眼是无论如何都分辨不出来的,我不禁为自己那天才的想法以及精湛的技术而赞叹起来。
为了防止自己也搞混从而白费劲一场,我一手拿着一瓶,口中默念着哪只手的是假的,直到站在姐姐床前,把那瓶假眼药水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床头,我甚至把它摆放成了记忆中的姿势,看起来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我再次为自己那缜密的心思鼓起了掌。
一天时间过去之后,我却忘了这件事,我没有盯着姐姐等待看她滴眼药水的样子,直到她在房里大声喊我名字,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状况,但片刻间便意识到了什么,走到房里,她拿着瓶子质问我搞了什么鬼,我憋着笑问她怎么发现的,她说只滴了一滴就发现了,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我,我笑着从抽屉里拿出那瓶真的,还给她说她刚才滴的是井水,不用担心,兴许我家这甘甜的井水比那不顶事的眼药水更好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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