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爱

          刚听孙燕姿的歌曲《天黑黑》，突然就想起了我早已过世的外婆。

          我小时候，外婆家的户口虽然在隔壁村庄（舅舅、姨娘们上工干活都去那边），但她家却坐落在我们村庄上。

        我妈是家里的老大，她下面有七个妹妹，一个弟弟（还有两个弟弟在年幼时就生病夭折了）。所以，外婆家就成了我们兄妹四人小时候的乐园，几个小姨娘和我们差不多大（小姨只比我大两岁，但她比我大哥小四岁），理所当然就成了我们的玩伴。虽然我们年龄和小姨娘们差不多，但外婆对我们却格外爱护。

        记得有一年，外婆做蚕豆酱，那煮熟的蚕豆用簸箕装着、上面再用草和布覆盖着———等它发酵，放在一个角落边。那天好像下雨，出去玩不了，我们只好在外婆家玩藏猫猫游戏 。七八个孩子，在屋里窜来窜去，不大一会，就听“哗啦”一声响，那个簸箕就被我二哥打翻在地，里面绿呼呼、似乎是长了霉的蚕豆撒的到处都是。我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大哥和六姨大一点，他们看闯祸了，赶紧去补救——迅速把没脏的（上面的一层）蚕豆往簸箕里装。但怎么补救都来不及了，外婆听到声音，她就过来了。当她看到眼前的狼藉时，虽然生气，但并没大发雷霆。她蹲下身子，把能用的蚕豆捡起来，最底下一层就没要了……

      后来我听老娘说，打翻了外婆的酱我们都有份，我们几个是没事，但几个小姨娘被外婆痛骂了一顿，且抢嘴的小姨被外婆用棍子打了……

        外婆家有棵杏树，那时孩子们没啥零食吃，在加上外婆家就在孩子们上学的路边，所以每年杏子只有指甲盖大小时，就有孩子惦记着。

      那棵杏树足有四层楼高都不止，是个伞状的，外形非常漂亮，且树不到一丈高的地方就有大树丫，因此我们很容易就能爬上去。我和小姨，只要外婆稍稍不注意，就像猴子一样窜到树上，想摘哪个杏子就摘哪个。但大多数时都会被外婆发现，她总是好言好语劝我们下来，说想吃杏子的话她给我们打，上树太危险了！我们表面很顺从地听外婆的话，乖乖下来，但一转身就会就范！

        有一天，刮好大的风（树下都被风刮下来好多杏子，我们嫌弃不好吃），我们照样爬树。等外婆发现我们时，我和小姨在树上都吃饱了。我们跳下树时，外婆的棍子就向小姨打来，小姨挨了一棍子，眼泪就下来了。“我让你不听话！”外婆又准备来打第二下，小姨撒腿就跑，边跑边说：“为什么就打我一个人，你怎么不打荣子（我小名）？！”“你是姨娘，是长辈，我打的就是你！”……

      我呆呆的看着她们，一下就感受到了外婆对我们浓浓的爱。外婆不让我们上树，是怕我们从上面摔下来（好歹没摔下来过）。她不仅防着我们，也怕其他孩子上树。每每看见有孩子眼巴巴看着树上的杏子时，即使杏子没成熟，外婆也会用长竹竿打下来几个，把馋嘴的孩子打发走。我虽然比小姨小两岁，但个子一直比她高，在外婆眼里，我们兄妹四人都是她孙子辈的人了，即使是大小伙的我两个哥哥们，比姨娘们都高出一个头，但犯错时，外婆都是责备姨娘们，而不责骂我们……

      一树的杏子，从青、酸涩到完全成熟，外婆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在上面 。等到杏子成熟后，外婆都会奖励哪些听话的孩子们——认识的、不认识的过路学生都给几个。外婆边发杏子边说：“你们都是好孩子，从来不偷着爬我家的树，爬树太危险了！所以，我要给你们都吃到成熟的杏子，希望你们 好好学习，争做好孩子、好学生！”

      ……

      我真想知道，我那时在外婆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可惜，她早已过世了！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我那会不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只是外婆用她的爱一直包容我而已！

      外婆过世虽然这么多年了，但她慈祥和蔼的样子时常出现在我脑海中，她对我们的爱将伴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