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公园安静的树林里,我闭上眼睛,想:上帝为什么早早地召母亲回去呢?很久很久,迷迷糊糊地,我听见回答:“她心里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我似乎得到一点安慰,睁开眼睛,看见风正从树林穿过。——选择史铁生《我与地坛》之“合欢树”
对于史铁生来说,母亲的意外病逝是他一生无法忘却的遗憾与悔恨!因为当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他没有好脸色对她,也没有好言相告,反而与她赌气,冷漠她,将气撒在整日为儿子忧虑的母亲身上。因为他年纪轻轻不幸身患重病导致下肢瘫痪无法正常行走,年轻气盛的他想不通命运为何如此不公,无法向命运低头的他潜意识里把上天对自己“惩罚”的怒气撒向母亲。
护士长好几次在我母亲面前夸我,最后总是说:"哎,这孩子啊……"这一声叹,暴露了当代医学的爱莫能助。
也许刚开始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病变让他不知所措,后来却是因为多年以来一直反复发作无药可医的状态令他有些抓狂甚至心如死灰。他每天想的都是自己所遭受的病痛与苦难,因为无法接受现实他曾一度想着轻生与世长绝,却不曾想到母亲只会因他的悲伤与愤怒更加心痛且难以言表,母亲的默默付出与细心照料甚至被他一度忽略。
“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邻居们把她抬上车时,她还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那样。看着三轮车远去,也绝没有先到那竟是永远的诀别。”
直到母亲因疾病突发(也许是过度担忧思虑儿子的身体积劳成疾),可送医时已无回天之力,那时候的他顿时傻眼了。这样的悲剧令他始料不及,他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无法面对母亲的意外离世,他的内心满是悔恨,他为自己的固执与倔强后悔,也为自己的幼稚与羞愧痛悔。
“人活一天就不要白活”亦为其一,慢慢地去做些事于是慢慢地有了活的兴致和价值感。
可是人生在世总会发生很多意外与无奈,直到母亲去世他才开始找寻属于自己的人生之路,他通过在病榻上所累积的阅读量开始着手写作,文学造诣日积月累,通过文字找到了人生的意义。虽然多年后他在写作上取得了不小的成就,只可惜母亲再也看不见,也看不到他所取得的成就,她的儿子也会有令人骄傲的时刻,如果母亲在世,该会是多么欣慰与自豪呀!
也许正是因为心理落差感所带来的羞愧与内疚,史铁生用“她心里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这样的话语来安慰自己,让自己能更坦然地接受母亲已经离世的事实,虽然内心经历过很多煎熬,有过很多痛楚,但现实就是如此,不得不让自己接受,同时也只有这样的自我安慰才能更好地抚慰自己内心深处受伤的灵魂,也许只有这样时间才能抚平往日所留下的的伤痛与悔恨。
“在科学的迷茫之处,在命运的混沌之点,人唯有乞灵于自己的精神。不管我们信仰什么,都是我们自己的精神的描述和引导。”
史铁生因为有过久卧病榻的经历,他的身心都经受着难以逾越的折磨与煎熬,所以在他最脆弱也最无助的时刻,内心滋生出对虚无世界的向往与追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更多活下来的勇气与希望,对未来才更有期盼,才有坚持下来的动力与勇气。
所以面对母亲的意外离世,他用自己所创作的精神世界来安慰自己。其实人需要这样的自我安慰,因为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活着的人要带着勇气和力量继续好好地活着,不仅仅只为自己,更是为那些还爱着我们却已逝去的亲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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