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出生那会儿咱跟大老美的关系还算不错,湾湾黑蝙蝠中队的嗝屁换来的是尼克松的访华和亚细亚孤儿的被遗弃。当然这种关系跟战友加兄弟的关系还不一样,没那么肉麻,只是为了对付北边那一只越来越暴躁的毛熊。
那会儿挺穷,家里的土地归大队,大队上面是公社。出生后三四个月的那个冬天,迎来了一个大事件――十一界三中全会。政治不怎么懂,只知道那是个不亚于长征途中遵义会议的会议。
分地什么的没记忆,就记得一家人在地里干活,三叔则忙着刨地里虫子什么的烤熟了往我嘴里送。看电视平凡的世界时问我爸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才知道那会儿好像还没分地呢。只记得那会儿的馒头喇嗓子,高粱面玉米面加一些乱七八糟的野菜団吧团吧一蒸齐活儿。搁现在是好东西,不过那会儿给人的感觉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那会儿渴望的是肉,再是罐头。
忘了哪一年,在我奶奶那吃了盒午餐肉,就觉得整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空气是那么的清新。后来才知道那玩意儿抗战那会儿就是我爷爷还是小屁孩的时候就有了,是咱这土鳖少见多怪。
那会儿大队部有台彩电,多大不记得了,印象里不小,不过矿里职工俱乐部的那台好像更大一些。每天晚上都有人摆弄放节目,边上乌央乌央的围着一大堆的人。放什么忘了,森林大帝?铁臂阿童木?一休?血疑?警犬卡尔?神探亨特?大西洋海底来的人?霍元甲?忘了!
不过有一个传说倒是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那就是三更半夜绝对不能开电视来看,否则会看到一个红衣女人趴白皮棺材上哭,然后从电视机里爬出来,把你拖进电视机装那白皮棺材里去。
忘了是从村里还是矿里听来的,不过现在想来挺有意思。感情那年头就有贞子姐姐了?也许不是贞子姐姐,是贞子姐姐七拐八绕驴尾巴吊棒槌一想还得想上好几年还不见得能想的起来的远房中国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所以哪一年看午夜凶铃贞子姐姐爬电视那幕虽然也害怕,但想到童年的那个传说还是挺亲切的。
少林寺上映的时候还小,四岁左右。跟我叔我爸我姑看了不记得多少遍了。丁岚的样子深深的印在脑海里,尤其是穿着嫁衣骑着小驴儿顶着红盖头的形象一辈子都忘不了。长辈打趣,少林寺里那姑娘真俊给你做媳妇要不要?咱接嘴,我叔还没媳妇呢,给他吧。
那年头没啥梦中情人的说法,不过意思却差不多。真要比起来后世咱喜欢过的那什么酒井法子陈晓旭林青霞苏菲玛索宋祖英什么的,差的真不是一点半点。
只记得那些年在矿里的电影院看了好些电影,但好像除了少林寺和武当什么的武侠片别的就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倒是刚去城里外婆家跟着我舅以及他那帮小伙计看了不少其他的片子。
什么喜盈门,赤橙黄绿青蓝紫,咱们的牛百岁,白桦林里的哨所,知音,庐山恋等等。那会儿城里的电影院在东门里,离我外婆家挺近。
再后来电影院搬到环城西路教育局那边看的就少了。不过对于电影院对面的影剧院记忆也挺多。那就是看戏,家里隔三差五总会收到文化馆上班的小奇舅舅送的戏票。咱跟着外婆,小奇舅舅他妈咱得叫婆婆的,以及她家里那小丫头片子没少去看戏,看的什么忘了,就记得那影剧院卖的雪糕真的好甜。
再后来该上学了,放假回家的时候看到村里的牛车马车骡子车好像是变魔术似的一下子都跑了出来。有车的去山里拉石头跑运输,再后来换成洛阳产的东方红小四轮。
不过这跟我家没关系,我爸在矿上下井吃公家饭,想的是如何在不受工伤的时候把一班的活儿干完。我妈那会儿还年轻,虽说高中毕业仍改变不了家庭妇女的命运。倒是听她讲了不少的故事,什么江姐,什么卓娅和舒拉,什么张国焘夏曦。后来问老妈,老妈回话直接折我个跟头。我哪知道那么多的东西?
童年的记忆很杂,印象深刻的是我舅房里的那些书,我爸的那把打兔子的猎枪,那么大的兔子扒了皮就剩下那么一丁点。野兔的味道很美,但总是能吃到把牙硌的好疼的枪子儿。再就是老爸炸肉时崩到我蛋蛋上的油花,那种疼痛是那么的强烈,以至于直到如今回想起来仍然无法释怀。估计是记忆放大了感官的缘故。
上学的记忆并不好,好多都是被人欺负的。开始是性格刁蛮的女孩子,后来刁蛮女孩子退出,身材高大的男孩子成为主导。
教咱的老师是个结巴,受此影响咱的求学时光说话也不怎么利索。直到后来年纪一点点大了起来才慢慢的调整过来。
86年世界杯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马拉多纳。
再就是学校组织迎接从老山前线回来的英雄,看着那一辆辆从眼前过去的军车以及火炮,只记得回去的时候不管是老师还是我们喉咙都哑了。
还有从修武经过的那场汽车拉力赛,第一次见到老外,开着的那车真漂亮。还有那个开着赛车一脚冷漠的家伙,为什么路边看车的大人说那是个日本人?
在就是那一年去郑州跟着外公以及小红公公去郑州买电扇,那个兴奋,一夜没睡。第一次去新乡,第一次在新乡坐上了火车。郑州那家叫公公还是什么的做的饭菜真好吃,尤其是那个叫花菜的东西。还有就是我把人家给我玩的举重小人的裤衩扒了下来,再也穿不上去了。没想到这小东西居然也有小鸡鸡。
89年的中药是最难喝的,要不是外婆订了牛奶,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所以那一年到最后咱不仅没瘦,相反还胖了一些。不过造成的形象也不小。以至于之后的好些年去医院检查身体,医生听到咱得过黄胆性肝炎之后总是会无比认真的再检查一遍。
还有那总是闹脾气的耳朵,每年都会请医生教训这个这个不听话的家伙。双氧水灌进耳朵冒泡的感觉很微妙,现在有时甚至会很怀念那种感觉。
那个下坑洗澡淹死的叫张争吧,你死后的那几天我一直梦见你在门外叫我出去跟你出去玩儿。好多当年的玩伴名字我都不记得了,但你的名字我却一直无法忘记。因为你就住在我的记忆里。留着两筒大鼻涕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
四年级的同桌是记忆里最美的同桌,感谢你没有因为我成绩不好就看不起我,还教会了我好多没听过的好听的歌。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被老师挑中参加学校的合唱队。
初中的回忆是伴着打打杀杀流逝的。天马帮!那个记忆里的名字,多的是关于少年的冲动和懵懂吧?
高中的回忆多的是画室里的煎熬外出写生的放羊和那年冬天终于知道自己考不上大学的破碎与冰冷吧?以及……
不写了,老妈让去掰玉米,到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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