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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24日，星期五，多云
还没到周六！儿子终于没睡够，罕见的现象。父亲察觉儿子的闹铃已经过期，却没看到他从卧室出来，只得让女儿去提供叫醒服务。敲门敲门敲门敲门敲门……
好啦！快起来！不要。你没锁门。哎呀，不许进来！你在干嘛，我替妈检查内务。我实在不想起床，头重脚轻。你没起来怎么知道头重脚轻？早就起来去过卫生间啦，所以没锁门。你请过病假吗？小学有过一次。要不要再试试？不要，早上女生组正式成立，都等着我呢。报名的多吗？十多人，也不知道学校里有多少女生偷偷练瑜伽。我是没戏喽。你现在开始练，上高中的时候就差不多了。不要。我要换衣服，快出去。哦。
母亲起来得稍早，去有些开始变得陌生的厨房帮忙。早餐的主菜是煎三文鱼，父亲不需要帮忙，眼看着大馋猫一块儿一块儿地偷吃。
那还要餐厅干嘛。餐厅是一种氛围。等着氛围去吧。偷吃也是一种氛围。嘿嘿，你要说啥？昨天偷吃得开心吗？比在餐厅吃开心一些。哎，为什么占便宜要说成吃豆腐呢，和尚才吃素。也有叫揩油的。你是哪一种？吃……油豆腐。哎，你承认啦。健身教练不吃豆腐谁愿意做。你都吃哪里啦？喜欢哪里吃哪里。明天薛姨妈搬出大观园，看我怎么收拾你。开饭开饭，你吃饱了吧？差不多啦。
餐桌上，儿子女儿看到母亲面前只有很少一点儿鱼肉。
“妈你没食欲吗？”
“你起得太晚，妈妈已经吃过一顿了。”
“我以为买不到三文鱼呢。”
“你猜得不算错，这些年好三文鱼确实稀缺。”
“为什么？污染吗？”
“这些年国内挪威三文鱼很少，智利和丹麦的我不喜欢。”
“智利海鲈鱼据说还不错。”
“那是秘鲁产的。”
“丹麦和挪威有什么区别？”
“嘿嘿，是没什么区别，都是一片海域。我就是习惯改不过来，看到产地不是挪威就沮丧。”
“为什么？”
“妈妈，帮我解释一下。”
“漂亮包包如果来自越南埃及罗马尼亚印度尼西亚，我可不愿意买。我买奢侈品是因为厂商付高工资给员工，出大钱做传统广告。我认可这种以小博大的盈利模式，因为这是正统商业。我不管包包材料成本多低，只要足够用心就行。你以为当年要炒作一个奢侈品牌代价很低吗？我觉得……”
“妈妈。”
“什么？”
“你解释得不错，快吃饭吧。”
“你看我哪还有鱼？”
“我分你一些。”
“不要，今天属我吃得多，嘿嘿。”
“其实挪威三文鱼进口少是因为两国关系问题。”
“是吗。”
“妈妈关于奢侈消费的讲演也很精彩，努力让奢侈品厂商稳稳当当做事扎扎实实创新，是你们未来的任务。”
“我可不买那些东西。”
“社会肯定有办法强迫你买一些的。”
“我刚买了包包，没法儿和哥站同一队。”
“好吧，我尽量坚持，坚持不住就放弃。”
“哈哈哈哈……”
“妈，我想要一个铆钉少的MCM。”
“找爸爸要钱。”
“好的呀。”
“嘻嘻，晚上就去买。”
儿子突然展开联想，如果自己未来的妻子……妻子们热衷于奢侈品消费，自己该怎么办呢？赚钱？赚钱真的很容易吗？小绯和琳琳自不必提，菀儿的发展前景十分广阔，小萱……女孩子会变的，不一定会变坏，但很容易就会变得喜欢包包衣服。
“太太发现秘书裙子很短，她就买了八千块的耳环。”——李宗盛
上学去，儿子和女儿终于真的一起离开家门。然而他们很快就分开，儿子去坐公交大巴，女儿骑自行车，是一辆不到千元的廉价小轮车。
毫无悬念，儿子又遇上大胸魅，可惜她和菀儿的整体水平差太多，只靠胸大实在没竞争力。可怜，一山更比一山高。
操场上，男生已经基本到齐，女生组第一批三个人也早早站在那里。列队致意后，毕凌砾发言，套话过后，她说看见男生们就像看见曼彻斯特联队，感觉真好。大家都很迷惑，她立刻给出解释：Manchester united的字面意思不就是男性有胸者集合嘛。
喂，冷笑话好冷，又老又冷。女生看足球难道不是为了看有胸男吗？
造就有胸男的俯卧撑继续，女生组做站姿拉伸。等男生组完成胸腹臀腿，毕凌砾带领全体合练拉伸。这些拉伸比之前的男生组拉伸更细致，都是男生不太重视的类型，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娘”型动作。
好吧，现在有正品“娘型动物”在旁边一起练，男生们在面子上终于可以过得去。女孩子们真美好啊，女老师也不错。男孩子为什么活着呢？当然为了女孩子呀。女老师……也归入女孩子一类吧。
第二批女生报名今晚截止，周六周日由毕凌砾逐个面试。美好会愈演愈烈，男孩子们很开心。十六七八岁，算术平均值的女生们。
“十七岁那年的雨季，我们有共同的期许。”——林志颖
儿子和小萱一起往回走，琳琳在教学楼门前拦住两个人的去路。小萱有些紧张，然而并没有发生她想象中必然发生的战争，于是哀伤地笑着一个人回教室去。
“跟女孩子们玩儿得很好嘛。”
“今天开始报名，周一还会有人加入。”
“我是没戏喽。”
“你是我的文艺女朋友。”
“她们是你的体育女朋友。”
“那当然。”
“不许跟林菀儿太近。”
“人家是助理教练，偶尔指导我一下下就会离得近。”
“她要是给你豆腐吃，我怕我再也抓不住你了。”
“喂，你想做我的女朋友，这话是你说的吧？”
“啊，是。”
“你又没说不许我找别的女朋友。”
“是没说，难道你还不明白。”
“朋友这个词你不明白吗？只有失败者才会想到限制数量。”
“你要是喜欢上别人，就明白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
“哎，你是不是看我转眼间家破人亡，想把我甩掉呀？”
“都说了，你是我文艺女朋友。”
“哪有完美的人呀，你学会弹吉他就对我没兴趣了，我真后悔带你入行。”
“你喜欢我什么？”
“啊……”
“说呀。”
“样样都好，都喜欢。”
“你不是说没有完美的人吗？”
“哎，你这是要干嘛。”
“你不喜欢我什么？”
“……让我皈依佛门吧。”
“嗯？”
“我不喜欢你样样都好，我刚刚明白这一点，醍醐灌顶。”
“行了，我们回去吧，我和别人暂时没什么。你要是对这份感情松懈，我找别人也不会告诉你。”
“哎，你这是真的在威胁我呀。”
“谁让你怀疑这怀疑那。女人擅长怀疑，男人擅长威胁。我爸昨晚还跟我说他和新欢的开心事呢，我也是醍醐灌顶。他公开和小姑娘约会，我妈居然不闻不问。”
“……中午我们去吃藏族菜吧，我刚刚知道的私家菜，上海独此一家。”
“没招牌的吗？”
“是啊，只靠口口相传，据说人很多的。我打电话提前点菜，来回的出租车也订订好。”
“好。”
“大混蛋呀，你和张雅萱林菀儿关系好我管不着，偷偷吃吃醋嘛好了。你们在一起玩儿的时候呢，偶尔要是太过激动我也能理解。也许我们两个在一起之前你们就发生过什么，我还是偷偷吃吃老醋嘛好了。我呢，就是想成为你众多女朋友中间最受重视的一个。”
“哎，你可变得真快。”
“这不是要上课了吗，我可不想让你恨我一节课，万一你四十五分钟之后打定主意不要我了可怎么办。我赶快承认错误，好让你开开心心上课去。”
“那你呢，对我说这么多软话不委屈吗？”
“想起你昨晚急吼吼的要同我没羞没臊，我就开心啦，大笨蛋。”
“小丫头。”
“我们回去吧。”
“好。”
“哎……你们不是真的发生过什么吧？”
“吃你的老醋去吧。”
“嘻嘻。”
上课上课。
“一生等天明的便是女人。”——周华健
第三节是地理课，讲气旋与反气旋。儿子看着老师在挂图前比划着左右手，不知怎的就想起昨天和小魂儿销魂儿的那时那事。唉，前两节课没讲过足具暗示的内容，他也能想起那时那事，还有和小绯的游戏约会。哪个想得多一些呢？小绯完胜。“早发白帝城”的事怎么可能得意地反复回忆呢，除非……有助于思考成因。
菀儿是哪种类型呢？哎呀，好像四种都有，南北半球气旋与反气旋两两组合。无论自己刮起的风是下压或是提升，她都在轻轻地旋转，有时同轴，有时偏心。那是地球自转引发的吗？另外三个姑娘都没有这种奇妙又可怕的反应。
感觉好吗？确实特别好，比之自己内心的疯狂激动引发的感觉还要好。这就是说，菀儿比小绯要好。然而，小绯的一次古典风约会带给自己的愉悦却能让体会超越一切。难道……自己的心理生理已经变成炒锅里的一颗红豆一颗绿豆吗？
晨练看见菀儿，她没给自己上演特别表情，但自己钟意于这一份能推高自信的平和，暂时还带些自卑。课前被琳琳拦住轻轻责难一番，随后她又主动变作弱势，让自己冒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欢快的邪气。回到教室，小萱默默地在身边陪伴，眼神偶尔流露几分柔情，让自己浑身舒服。上课时，小绯闪现在脑海中，骄傲的白天鹅付出炽烈又压制的感情，让自己也有些骄傲。
炒锅里叮当两声，加入一颗大豆一颗芸豆。哎，重新安排一下吧。小绯是红豆，小萱是大豆，菀儿是芸豆，琳琳……绿豆吧。嘿嘿，无论她是什么豆，都要带上一顶绿帽子。女孩子也能叫戴绿帽子吗？
豆类，能种来吃的有十几种吧。儿子想想下节课是生物课，一会儿再考虑各色豆子的事吧。
“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王靖雯
十点半，父亲在办公室和助理谈事情，实际是坐等午休，上班实在没意思。电话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助理要回避，他说不必。
“喂，你好。”
“慕部长你好，哈哈，我是武汉XX公司的马XX呀！”
“啊，马总你好。”
“慕部长啊，我在上海，中午出来吃个饭呗？”
“中午我有事，下午三点你到我办公室来吧。”
“哎呀，慕部长呀，我们一直没机会在一起聊聊，中午一顿饭都不够，晚上还要继续呢，哈哈。”
“马总，我现在忙不过来，两个孩子都早恋，我自己也忙着应付女朋友呢。”
“啊？慕部长现在是单身吗？”
“我有个老婆。”
“啊……那个，要不然带着女朋友一起？”
“带哪个不带哪个？哎呀，麻烦着呢，你可别给我添乱。”
“哎呀，慕部长，我三点过来，然后再商量。”
“好。”
“那我们下午见，再见，哈哈。”
助理轻轻笑着，说是XX公司的马总，最近供应的原料问题很多。父亲说一定是打算财贿赂加色贿赂，助理面现羞涩。哎，有什么可羞的。
“小芸，下午你跟我一起会见客人，正事全归你说，我看看你这些日子有没有长进。”
“老大，你想废掉他呢，还是挑毛病留着他？”
“你觉得这种质量动荡可不可以留？”
“广东那一家也不稳妥，留着不是坏事，要管住。”
“之前的货款欠多少？”
“六百一十万。”
“嗯？”
“啊……哦，这一批有问题的是多少钱我还不知道，化验室抽检合格就入账了，估计在一百万左右。”
“查清楚。”
“明白。”
“之前的货款扣三成，剩下的再无限期缓付三成。有问题的这一笔要算清损失再说。另外要求派人驻厂观察，就让孙主任去吧。”
“唉，你总把不同职能的人乱用。”
“他前脚走，后脚你就拟文件申请调动。”
“好，我记下了，调哪里？”
“你说了算。”
“老大！”
“秘书是大官，仅比我小一点儿。”
“那我研究一下，再向仅比我大一点儿的官汇报。”
“哈哈。哎，还有，之前货款扣三成，你可以让到一成五，要让他生出贿赂你的心思。”
“啊……可别是色贿赂啊。”
“色贿赂，我独创的词。”
“然后怎么办？”
“目标十万，收下。”
“老大！”
“我不受贿，不能让你们也跟着走歪路。”
“受贿是正路吗？”
“目前是，只要产品不出问题，你可以收。”
“不要。”
“小芸。”
“你色贿赂我，我就收。”
“让马总给你找个男模。”
“不要。”
“好，下午看你的了。”
“哎呀，你真讨厌！”
“嘿嘿，给我当助理，你以为我谁都用吗。”
“公司的人都在传我们两个的绯闻，可惜完全没有。”
“你不平衡吗？”
“要是有那么一点点……嘿嘿，就平衡咯。”
“哈哈哈哈……”
“我不彻底讨厌你就没法找男朋友。”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拟一个申请，给你涨工资。”
“是吗？涨多少？”
“你现在有多少？”
“嘿嘿，其实已经挺多了，我都觉得不好意思。”
“多少？”
“税前八千。”
“那就不涨了，改一个字就行。”
“嗯……我宁愿改第一个字。”
“啊……还是改第二个字吧。”
“小气鬼，税前税后才差多少呀。”
“那就给你凑个整数。”
“一万？”
“嗯。”
“老大万岁！”
“傻丫头一个，涨两千块工资这么高兴，让你收十万块就不行。”
“要税后一万。”
“好吧好吧。”
“嘿嘿。”
“去谈个恋爱吧。”
“实在没有合适的，如果我今天收下十万块，立刻就有很多人合适，因为价值观一致。”
“所以说我真的不是在试探你，让你受贿是真心的，是为你好。”
“不要。”
“那你一辈子都找不到男朋友。”
“你不许辞职。”
“啊？”
“你要是离开，我的坚持也就彻底白费。我崇拜你，然后就稍稍有一点点喜欢你，然而只能跟着你做事，没有别的关系。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份工作，也不在乎那些工资。”
“我要是辞职去开个超市，你去给我当经理吧，工资还这么多。”
“好啊。”
“一言为定。”
“老大你不是真要走吧？”
“你还要不要写申请？”
“要。”
“快写。”
父亲觉得小芸与武樱儿有很多相似之处，可惜综合能力还差很多，性格也不适合做大事，酒量……更别提啦。但至少她也是个可用之人，也找不到男朋友。长相……比武樱儿差一些，形体还不错，偶尔看着眼馋一下下。
影响下属不接受贿赂，这真的不是在害人吗。
女儿的第三节课是数学课，艺术班的学生们奄奄一息，女儿自学过度，也跟着精神溜号儿。
昨晚苏绩发短信来约她周六晚上打球，但是要带上一个他百教不成的笨学生，是苏家这一代最年长的女孩。哎，带着大姐姐一起去玩儿，难道他打算逐个向家里人引见自己吗？似乎发生得太早，还没拉手呢。他不愿和我单独出去玩儿吗？自己要追到他呀，要努力扭转局面，怎么可以因为一件小事就悲悲戚戚呢。顺其自然就好，眼下不要把重点放在“色”上，要重视“财”。也许会财色兼收呢，嘿嘿。
父亲说可以给琳琳家的公司放高利贷，这笔钱如果现在就要，自己拿什么付呢？卖房子需要时间，理想状况下，买主贷款批下来需要一周，加急产权转移又是一周，银行放款还要一周。买到手的比特币不能动，那就只有……那两处藏着的欧元。如果用欧元付货款，估计没人会拒绝，总比拿不到要好。正好大面额纸钞不容易兑换，都给他们吧。
这时，老师突然举例题提问，普通艺术生都迷糊着，只能叫起女儿这个优等艺术生。好简单呀，都没什么变形，女儿上台解题。结果将出的时候，她突然发觉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于是在最后减掉1得出结果。
老师很开心，存心要骗过女儿，又不希望她真的陷于失误。于是，她唤醒所有人注意这个很容易被忽略的陷阱。
女儿也被警醒，但她想的却是，付出这些欧元能让公司给自己什么呢？哎，不是给自己，而是给小嫂子，自己代领代用。她突然想到，也许可以换来暂时的话语权。有意思。
第三节下课，琳琳接到女儿的电话。
“小姑小姑。”
“小嫂小嫂。”
“你要干嘛。”
“我要知道你的一切。”
“才不告诉你呢，到时候你把我毁尸灭迹，你就成了我。”
“差不多吧，就是要别人看不出来。”
“你究竟要干嘛。”
“你家的公司借我管几天。”
“啊？我倒是能借你，可是我自己也没权力管呀。”
“会有的，周末两天我试试夺权。”
“哎呀。那你都要知道什么？我爸和那几个女秘书女经理关系都有多深，要不要也说说呀？”
“嘻嘻，这是你自己要说的。”
“苦中作乐一下下，身边没人。”
“我要你和公司的交集，都认识谁，谁大概什么样。再就是你和你爸爸的关系也要讲。”
“说说要求。”
“我给你发个邮件，你按要求填填好，十二点之前给我。”
“哎，现在可怎么写呀。”
“是半夜十二点，嘿嘿。”
“坏小姑。”
“晚上把你的身份证、手机和SIM卡给哥，让他给你买新手机新号码，不要用你或他的身份证买。”
“好的。”
“我换发型咯，我们现在只有声音比较相像。”
“你长高长胖了吗？”
“穿衣风格彻底改变啦，反正现在我们差别蛮大。”
“你喜欢现在的你吗？”
“不，我喜欢从前的我。”
“谢谢你。”
“看结果吧，我尽量不让你家亏钱。”
“无所谓啦。”
“我可要把事情搞大喽。”
“批准。”
“嘻嘻。”
那些欧元有多少呢？抽屉夹层里是五乘以三乘以二，画框里是三乘以十到十二乘以一，至少有六十捆。一捆一百张是五万欧元，所以至少有三百万欧元，按利率估算是两千四百万人民币。喂，小嫂子家真富呀，她怎么不去私立学校，像苏绯和苏绩那样。
下午放学直接坐地铁去松江，妈祖庙那里的钱先带回来。女儿用午休前的时间写出一个广播短剧的剧本，要琳琳表演给窃听器里的人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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