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人朝自己走来,我恨不得脚下踩油,马上避开。可是脚下刚扫清的路面竟把他的鞋给粘滞在上面,那个人越走越近。
“跟他闲聊!”大脑深处有一个声音,于是我把手拳在嘴前,看定了一个方向,大喝一声,他想像着虚空中被自己的一声断喝破出了一个三角,接着我就从这个三角中钻进另外一个空间。
没有人计较这时候的想法是否合理,推出来的逃生秘计是让想像负责大脑的运行,大脑扛了这份重责,就会让好奇心接管胆怯。
我想像中的虚空破洞并没有出现,那个人越走越近,可是走到中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返身,回到他的起点处。
我像是被一个无形的笼子罩住,动弹不得,望着身上,也没有任何捆缚我的工具,身子可以转动,可是腿却迈不得半分。
我只好双手抱了肩立在这边,而那人却弯下身子,点一点头得意地笑了。
他朝着我,将刀举起来晃一晃,拿起刀把,略略一举,朝两米外的一个木板掷去,刀尖砍进了,刀把嗡嗡颤动作响。
他走上前,拔出刀子,右肩缩起,将刀一轮,接着松了手,刀子带着呼啸声又砍进了木板。那人再走向前,将手掌伸直,指着那把刀,似乎想让我看清楚。
他将刀拔出来的时候,用眼睛笑笑,走到磨石边,撩一些水在石头上面,磨了一会,抹去头上的汗,又提着刀走到路旁的一棵树桩前。
“这一次你看仔细!”,他总算说话,招呼我一声,摩一摩手,将手伸直,刀端起来看一看,那张脸都映在了刀上面,我看得清,刀刃外面是卷了一层铁皮的,这种刀的刀口韧得很,轻易砍东西不会崩口。
他用拇指在刃上轻轻一移。我这才开始注意到他的长相。他的上唇很紧,将两片脸肉扯开,把嘴唇抻得很薄。
似乎正在用力,手拳了起来,挤得颜色有些发浅,胳膊伸直压在腿旁,全身挺直,一动不动,下巴收紧,几乎贴住脖子,接着腿直迈开,原来他在那里在走正步,只是不知道要做给谁看?给我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随后他一踫脚跟,下巴伸出去,嘴里吼了一声,只是听不出吼得什么。吼完又将下巴贴回脖子,木木地看着远方。
我觉得挺可笑,朝他喊:“你做给谁看呢,这里只有你我两人!”。他没理我,过了半晌,全身一软,额头的人光也收回去了,眼睛变细了,神情突然兴奋起了。
他面朝我,将右手打在左掌上,左掌紧紧推着右拳,右拳平举过肩,迅速砸向磨刀石,石头立马碎成几块。做完这些,他的下巴才松下来,再次朝我走来。
我意识到自己的未日要来了,刚才他那些古怪的行业好似在演绎某种特别的仪式,脑子里呈现出老师当年的提示,某些原始部落,在屠战俘之前,都有一定的祭拜仪式,其中磨刀是普遍的一环。
我身子挪动了一下,试着抽回手,手指端传来僵硬的冰冷,沉甸甸的,我抬起手揉了一下鼻子,眼看着那把利刃就要划进我的脖子时,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招了!”
本来昏暗的环境突然光芒照人,我感觉有人在使劲的推我,眼前那把将要划过脖子的刀不见,那个脸硬得男人也不见踪迹,我看见杨光站在那里,嘴里印着笑:“你好像梦魇了,一直在那里哼哼,是不是被女鬼压身了?”
我的脸色应该是苍白的,可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付赖皮的样子:“没错,我们可缠绵了!”
我转过脸,把头移向墙壁的那一侧,全身的颤抖余劲未消,我认得梦中的那张脸,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是我曾经接受特训的老师,绰号铁手的宏新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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