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下了农药,躺在床上,等待命运的审判,在天亮之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初春有些微冷,虽没有冬季的天寒地冻,但潮湿的天气依旧使我感到厌烦,春雨连绵不断地下着,时而淅淅沥沥,时而狂风大作,完全像一个正在任性撒娇的孩子。这种天气完全不像小说中的春回大地,更像是细腻的雨再重新洗礼这个世界,此时的雨就像上帝一样。其实雨并不公道,因为它下落在一个没有公道的世界。
我深知,我的身体内部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农药的腐蚀性所溃烂,而我将会痛不欲生,看着自己从生 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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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湫,醒醒!”
我被摇醒,此时的我 在上课。
“你在发什么呆啊!”我的后桌y小声冲我说对我说,他也是我最要好的哥们,已经是和我争夺第一的常客了。
我一怔,“哦不,没有。”我仿佛遗忘了什么 很重要的东西。
下课后,我走出教室,y跟上了我 并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
“唉?没想到你也会发呆,那就别怪我一个月之后的中考超过你咯,别忘了咱俩的约定。”
“约定?”
y晃了晃我的脑袋,“你…发个呆精神失常了?中考成绩谁排名在前就请吃自助,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傻了吧?”
嘶。这画面熟悉又陌生,好似经历过,又好似我生命的汇演,我头疼剧烈。
“湫,你不要紧吧?”
“啊?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
下学之后被y拽上了去打篮球,黑夜将近的瞬间,整个世界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与其说是黑夜照常将近,不如说黑夜吞噬白天,张着那血盆大口,将光明一口一口吃掉。只有路边的灯在闪烁着,这仿佛已经成为了整个世界唯一的救赎。路边空寂无人,像极了恐怖电影里面的剧情:突然地面被撕裂,怪物从地而降,整个世界危在旦夕……哦不,这是活生生的世界。
打累了,随地一座便休息,y递给了我一瓶水,我礼貌地说谢谢。正在这时他那没心没肺的表情改变,突然稳重而沉思。
“你说,未来世界会出现《刀剑神域》中SAO的虚拟世界吗?”
“NERvGear吗?应该吧,如果真的被开发出来肯定会大火,毕竟创造了一个世界嘛,而且人们都能在虚拟中生活。”
“那你怎么知道你所生活的世界是真实的而不是虚拟的呢?就好像我们一直在做一个从未醒来的梦。”
y的提问让我愣了一会儿。是啊,你怎么知道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是虚拟的?
“就像……缸中之脑一样。”y继续说到。
缸中之脑?似乎是希拉里·普特南的一个假想,一个人(可以假设是你自己)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截取掉大脑手术的记忆,然后输入他可能经历的各种环境、日常生活)。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有关这个假想的最基本的问题是:你如何担保你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或许我们所生存的世界一切都是假的,亦或许都是真的。
y喝了一口水,又继续淡定地说:“世界漂浮不定,生命不知真假。你或许不是真正的你,我也有可能不是真正的我。但,我站在你面前。所以,湫 醒来吧,面对不可逃避的现实或者梦境。”
唰,y消失了,篮球场上打球的同学也在消失,整个世界都在不断地被黑暗包围,只有我自己在。哦,我想起来了,我自杀了。
我还…活着吗?我…是真正的我吗?我身边的亲人和朋友是真正的他们吗?还是邪恶科学家所安排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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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了,在医院。
太阳已经升到了地平线,似乎已经是早上八九点了。我的母亲在我身上熟睡,她的泪痕还没有逝去。我拍醒了妈妈,她看见了已经清醒的我立刻向我扑来,就好像饥肠辘辘的狼看见了活蹦乱跳的猎物,额 这样形容或许有些不妥,不管了,反正我还活着。
在临近中考,压力扑面而来,自杀的中考生不绝于耳,但他们的死不会给世界带来任何改变,或许只会成为旁人吃饭时的唠嗑,然后带来了警戒:一定要关注孩子心理问题!
罢了,去责备自杀的人矫情 不坚强真的没必要,TA已经死了,承认了自己的矫情,这件事已经结束了。那是活着的人应该承受的,痛苦是活着的风险。
此时的我脑子突然浮现出《王者重案组》的几句话,那是庄周的梦境:我的梦中有蝴蝶,蝴蝶的梦中也有我,庄周老师的梦中有庄周,庄周的梦里也有庄周老师,梦中有现实,现实中也有梦。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世界,哪一个又是真正的梦境,究竟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还是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或许你,也只不过是白天打游戏太多晚上做的一个梦,亦或许,当你明早醒来时,一个真正的世界因为你的清醒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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