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总却叫人欣喜,亦每每临身而过,却忽略它存在;往往只能用声色来辨别与冬日别与不同的旧物。
严春自然却是冷的天气,早晚依旧与冬时无别,待日头半当顶,也就一阵比起一阵热起来。远远沉叠山坡处,一字按半山腰划割一条线,线上自然依旧木草枯篷,毫无生气;线下生着些矮地荆棘冠木,枝杆间却萌起半粒米的芽。中又有野花点点隐缀其中,不甚大明。
一座山的两种景象也便很突兀的了,这是地理纬度与海拔差异造就的。
春风总是日日夜夜不停地轰鸣,隔出五步,两人便成了聋子,说出的话也被风吹跑。
枝折枝晃,沉睡于死掉一季的万物,慢慢复苏,有用绿芽证明自己还活着的,有用花蕾证明自己活着的,也未有任何表示证明自己还活着的;以花证明的,半日便被风凋零,或却不过三日,纵了花的也有固然决死的,开花无非却是向万物鲜艳一下短暂的美丽,以为有多稀奇,其实也只是个短命的。
至于凝芽的枝条,虫子自然是不放过这美食的蛊惑,待完全曲展开,也成了一张破洞的网,不消几日,叶柄一软便从枝头栽下去,该踩的踩,该烂的烂。
有些树木看去是死的,待剥开皮一看,却还是活的,心还在。活得却蛮长。
檐下梁间的泥巢已空了许久,也未听得‘唧唧’的燕鸣,燕不归,春不来:这也成了口传。风也是日日紧嚎着,米芽也慢慢萌发,几日在山坡间的几簇山杜鹃也开满淡紫地碎花,更无说桃李之花了;蜜蜂呢,自然是长年都有的,却也不能说明个什么,蝴蝶呢,也舞了起来,而且成对地在空中舞着旋儿,确实那粉白色的菜娥,虫子时候相当恶心,看了会起粟。而燕,却是一只也未见,更莫说燕鸣了。
心情开始有些急切了,于是便有些坐不住,就跟说过的话一般:某某地方,不见不散!。如今就感觉不见不散这几个字快食了言,也就开始为此担心,更希望着这个誓言是准的,心下就更加聊赖,也连睡觉也开始不那么安稳了。心下总会说那是一定的,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只是未听得有什么消息,依旧难以安心下来。
日子总还是要过,秋水望穿也好,一日白年也罢,闲着也没事,等燕也成了茶余饭后念念不忘的事;每当茶于饭后便促于沙发的一角落,每每留心的隔窗一望,那角度当然是对着那空巢的,也暗下心里盘衡着,它什么时候会到,一来二去,也开始有些念念不忘,满脑子的燕鸣燕剪。
心灵的寄托往往比实际的相遇更加能让人恪守如初的那一份怀念,也会想保持这份恪守的守望。因为心却每每都还在,没有因迟到或者爽约而乱了拍子,心是在的,燕迟早都要来,也就是自己认死的理。
这一想,也便舒坦了;心里也在说:人却不是如燕那般的。
时间也还是过,大约快半月差几天的日子,也跟往常无几,饭毕刚坐下,便听得母亲高声喊道:“小燕回来了!今日二月二,小燕都是二月二的到!”话语异常激动,似乎比我先前的守望,更直白的有意义。
闻声向东窗一望,几个飞跃的黑点,在檐间盘横‘唧唧’闹个不停:燕回来了,在二月二,对自己说。
“快铲灰把墙角围住!”母亲又说,我问为何“蛇进不来的!”
春天的的确确来了。
2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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