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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祈雨录 第二章 满目迷津路迢迢

南国祈雨录 第二章 满目迷津路迢迢

作者: 思逸葳蕤 | 来源:发表于2018-06-06 19:06 被阅读52次

            那邱姓少年正是徽州大商人邱虔礼的大公子邱慕北,刚到加冠的年纪,就已经能够替父亲打理部分商场上的琐事,觥筹交错,礼尚往来这些个事情也是应对自如。这时正和北地来的一个客商在“好好楼”谈些茶叶生意,事了,出来就碰到了正巧来徽州城闲逛的沐雨。两人互不相识,只是沐雨素来任性恃我,看见什么不喜欢,就一定要说出来,见这妓院的名字竟是以唐代名妓张好好命名,无非是个低等的所在,竟也敢附庸风雅,又见到慕北恰好从里面出来,看着衣冠俨然,一表端正,却也是落得如此俗套,才出言挑衅,只是也没占的什么便宜。

          这个邱虔礼,兄弟五人,分别是仁义礼智信,长兄和二哥几年前亡故,四弟邱虔智为人寡淡飘摇,早些年当了些小官,只是不喜官场的些条条框框,束手束脚,便辞了官职,靠着一手妙笔丹青,生活的也是快活自如。至于,老五邱虔信,沉稳谨慎,又干练有节,十几年的宦海沉浮,现如今也算小有所成,在户部任职郎中,正五品的官秩,所属浙江清吏司,品级虽是不高,但主要管理钱粮财货诸事,却也是颇有一些能量,对三哥邱虔礼在生意上也多有提携,有了这层关系,再加上邱虔礼的本人的精明勤勉和邱家几代人的积淀,生意广通四海,在徽州,乃至整个南直隶,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若不如此,也不会被沐雨的老爹,身为两淮都转运盐使的沐成舟看中,半邀请半胁迫的,与之勾结,在朝廷的盐中暗动手脚,打着茶商的幌子,谋着朝廷盐的利益。

              邱慕北回到家时,天已经接近黑了,他跳下马车,快步走到父亲房前,敲了敲门,就推门进去。邱虔礼坐在案前,还在低头写着什么,慕北低声喊了一声父亲,随后便把今天与那个客商所谈的生意大致也说了说,他觉得今天父亲很是奇怪,往日,对这些商场上的来往,交易过程很是认真细致,对于邱慕北的汇报也是极近细致的盘问,可这次,貌似是一点也不在乎了,只管嗯嗯啊啊的一番应付,等到邱慕北说完,邱虔礼才停下手中的笔,在边上的砚台上舔了舔,放在一个青瓷的山形笔架上,抬起头来,缓缓的对邱慕北说:“昨日,收到你五叔来信,说是朝中争斗,有人为了对付大学士上官敏之,检举其子中书舍人上官子敬的妻弟,任职两淮都转运盐使的沐成舟,监守自盗,吞没盐资,有碍国运。”一句话说完,邱慕北就显得有些慌乱,对于父亲和沐成舟的一些事情,虽然父亲严禁他了解参与,但多少还是有些耳闻。邱虔礼呡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北儿啊,有些事情我不明说,以你的聪慧,也明白,沐家和上官家两个世家,历代为官,在朝中枝繁叶茂,当今状况,最坏的情况,也不会伤着他们分毫。事情要了,被扔出去的只能是我们。”说到这里,邱虔礼眼中闪过一阵惨然,声音也越说越低,看向儿子慕北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什么,眼里闪过一点光芒,欲言又止。

            下人来报,沐家小姐回来了,安排在东边的小院,邱慕北迷惑的看了一眼父亲,邱虔礼苦笑:“沐成舟让女儿沐雨来咱们这里玩,让她住在你边上的院子。”父子相顾默然,邱慕北转身出去,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刚走出侧门,邱慕北看见前面一个白衣女子,发髻挽起,青丝随着风微微飘起,听见有脚步声,女子扭头看去,四目相对,两人均是一惊,原来是在城中“好好楼”前与自己说话的女孩,此人正是沐雨。当下情形,互相大抵知道对方身份,就有些拘谨,邱慕北上前,定了定神色,拱手说道:“沐家妹妹,才到徽州,若有什么需要,且请直言,慕北当竭尽全力。”沐雨也知道邱虔礼的大公子叫慕北,只是不知就是这个家伙,宛然向前两步,口道万福,回道:“北哥哥客气了,这里很好,有什么不懂的还要叨扰,只是哥哥不要厌烦才好。”说罢,眼神流转,又补上一句:“只是哥哥不要只顾着好好姑娘,对我不理不睬才好呢!”邱慕北见沐雨嘴角上扬,自知她在嘲弄自己,留恋歌舞,狎妓浪荡,也不好解释自己在谈判生意,低头尴尬的笑了一下,道了声回见,快步走开。回到自己房中,暗自思量,平时自己也算是言语伶俐,怎么刚才遇到她,就突然的语无伦次,转而又想到刚才父亲的话,心里又沉甸甸的,觉得沐雨的这次到来,定是另有他情。

            翌日上午,过了早饭,邱慕北又去陪客商去周边游赏,邱虔礼,夫人王氏和沐雨在大堂喝茶闲聊。昨天王夫人因为沐雨来时匆忙,晚上又回来的很晚,未曾见面,当下仔细端详起来,越看越觉得熟悉,扭头看向丈夫,眼中带着询问,邱虔礼看出妻子的疑惑,无奈的摇摇头,对沐雨说:“你姑丈进来可好啊?听闻他要调任吏部了?”沐雨觉得很奇怪,怎么突然就说到她的姑丈上官子敬了,别看那是她父亲的亲姐姐的丈夫,他们两家私下的交集也并不多,至少在沐雨看起来是如此,甚至对那个叫沐承婉的姑姑,似乎都没有什么印象。这几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先是父亲让沐雨只带个小丫鬟就来到徽州找小时候就见过一两面的邱叔叔,然后临来的时候又说不要跟邱虔礼多说话,能避就避,这边跟邱虔礼没说两句,又扯到那个基本没怎么见过面的姑姑,虽是满心疑惑,毕竟出身官宦世家,对于这些个言语应付也是信手拈来,滴水不漏,没多停顿,答到:“姑丈任中书舍人多年,大概有些调动,也是皇帝陛下圣明,御人有方吧!圣意难明,我小孩子家的就更不好忖度了。”见沐雨如此,王夫人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玉镯子,接过话茬,漫不经心的问:“那你姑姑近来可好啊?可曾到扬州游玩啊?听说她是最爱这徽地的粉墙黛瓦的了,怎么也不来徽州玩玩,我们也要一尽地主之谊啊!”说话间,王夫人眼含深意的看了看邱虔礼,邱虔礼悻悻一笑,又胡乱说了些家长里短,就到了午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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