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死在无人知晓的时刻
在第二个日出与日落的尽头
硬邦邦的水拖走他的生命
血色裙摆撕裂在水底
盖着白霉织就的丝绸
他的壳要回归
异国的黑塑料袋和垃圾桶
与油污、残汤和苹果核为伴

从浮起到沉落
化为丝菌的根系前
他的眼永远圆睁
而看到的也不过是
玻璃和塑料的反光
指甲摆弄的假水草
胡须末样的早餐和红线头虫宵夜
还有一罐子满含杀意的水
他的哪一代又哪一代祖父
不是孵化在泛黄的泡沫箱
在北回归线至赤道的中点
喷涌着绿水草搅拌的水流
温暖的水沫包裹着他的某一个祖先
在逡巡的游鱼的影中
撑开滚圆的双目再不阖上
直到一个又一个子孙
在异国的死水和手掌中沉落
然后他的眼冷下去
血光闪耀的鳞在寒流中锈蚀
蒙上了 蒙上了白色的丝菌
从裙摆一直盖到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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