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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学习、工作多年,无论我走到哪里,我和故乡之间好似总有一根线,牵牵绕绕,永远剪不断,理还乱。那是我曾经最想逃离的地方,如今却也是我最牵挂的故乡。
第一根线 古道、石板路
直到现在,我都还能清晰地记得小时候村里那条石板路的模样。
在乡下生活过的人,都会对乡下的泥巴路记忆深刻。一下雨,走过路过一定不会错过一脚的泥。要知道,我们村子的泥更是厉害,一下雨就泥泞得拔不出脚,有的时候好不容易拔了出来,鞋子却留在了哪里。这既让人尴尬又觉得好笑。
就是在这样的村庄,那条石板路的存在才尤其奇怪。
那是一条从东到西铺满整条主街的石板路。路上的青石板不知已经经历了多少风霜,早已变得光滑明亮。我曾在上面爬过、曾用手摸过、用脚踩过它。我的小脑袋瓜总是琢磨着它:为什么它会如此光滑?
夏季雨水汇成河流过它,往来的车子碾压过它,虔诚的人们还跪过它。那是岁月长河里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着的人们造就了它。他们或健壮、或疲惫、或仓皇的身影只一掠而过,却留下了这条光滑的石板路,还承载着一辈辈人的岁月,还承载着我的疑惑。
石板路两边,村子上下延展开去,几十家百姓三五家铺面在这里生活。这里就是我幼时的的家园了。
我家老宅位于村子的正中间,大门口外紧靠着石板路有一座石碾。奶奶每每一个人惦着小脚,艰难地推着石碾。我们几个小孩来帮忙,谁知道,竟把石碾推得跑了起来,害得奶奶踉踉跄跄屡次被甩出来。只气得她一面骂一面笑,声称再也不用我们帮。
别人都说小脚臭,我却最爱看奶奶的小脚。奶奶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解开那长长的裹脚布,让那已经变形的脚舒服一下。这时候,奶奶常常会讲起许多往事。听她东家长西家短的讲一晚,我只依稀记得什么“刘家宅”,什么“闫家店”,什么“进东门”、“出西门”,其他的我完全听不懂。
我巴巴地打断奶奶问:“东门在哪里?西门在哪里?”
她只说一句:“都拆了,都拆了!”就不再言语。
我问这个、问那个,竟谁也不清楚。
一次次,我踏上石板路上,想弄清它的来路。那是一条曲折的小路,它穿过村子,趟过溪水,又穿过农田,最后蜿蜿蜒蜒爬上了高山,消失在了山那边。
在我童年的认知里,它就像一条线,弯弯绕绕把我牵到了天边。
我时常顺着那条线,循着野花和绿草的芬芳去探险。有时候钻进了浩荡的青纱帐,有的时候走进了蛙叫的池塘,有的时候又让我碰上了另一条线。
雨水丰沛的时候,在低洼处,那条线又被潺潺的溪流剪短。我就挽起裤腿,从溪流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重重地踩着水,故意溅起一朵朵水花。有时,我又随着那潺潺的溪流一路流、一路走。
我怀揣着向往,在小山上不停地张望,张望远方,张望着我的理想。可山的后面还是山,我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边,心中不免怅惘。山顶微风徐徐,总也撩不去我的愁肠。
我知道:我心之向往,必定在远方。终有一天,我将循着古道,一路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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