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大城市总是很好的，如果你有钱的话。
帅哥美女，权贵名流，这些“高力士”已经司空见惯。但他从没见过像今晚的乔小姐这样的人儿。
一席黑色晚礼服，如同窗外镶嵌着灯光的夜色，熠熠生辉的银色点缀如同夜幕上的星星。
她的脸是那种冷艳的风骨，嘴唇带着似笑非笑的亚子，走路时两条修长的大腿在礼服下隐约，面对偷瞄的各种目光，她嘴角的笑意却总是那么若有若无。
乔小姐向“高力士”走来了，在一步一步的刹那，他对她全身上下都视而不见，只看见她的两只眼睛，瞳孔中倒映的星星点点的光，如同镶嵌在夜色中的星。
那样冷，那样寂静，却又那样亘古不灭，闪烁着超乎凡尘的遗世之光。
恍若遗世而独立，羽化而登仙。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呀？只靠一双大长腿就能征服众生，偏偏体内又好像隐藏着更加飘飘若仙的灵魂。
她该是一个小仙女吧。
“这身好看，就买这件吧。”回过神来的“高力士”啧啧赞叹。
“行吧。”乔小姐也不在意，穿着就走了出去。
“上我的车啊。”“高力士”叫道。
谁知乔小姐充耳不闻，就这样穿着礼服高跟鞋走在大街上人潮中。开车跟在后面的“高力士”看得又呆了，仿佛整条街都变成黑白，只有乔小姐的黑白是彩虹。
“我造了什么孽，怎么让我碰见她了？”盯着乔小姐的背影，“高力士”忽然悲从中来。
有时候，人不能见到太惊艳的东西，否则会让人觉得余生都是那么的荒芜。
乔小姐总算上了“高力士”的车，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结巴着问：“听、听什么歌？”
“《Stay Alive》。”乔小姐报了一首歌名。
“高力士”搜索一下，给乔小姐播放。
“怎么喜欢这首歌？”听过一遍后，“高力士”问。
“人生就是这样呀。”乔小姐突然变得好说话了，无论如何，stay alive。
“好死不如赖活的意思么？”“高力士”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
“神经病。”果然乔小姐哼道。
“高力士”觉得自己今晚被乔小姐破功了，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慈善晚宴的套路都差不多，乔小姐坐在那里，就像跟空气融为一体。明明她那么好看，大家却都看不见她一样。
连“高力士”端着酒杯返回桌位时，隔着十来米远就有点脚步发软，仿佛他要走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梦。
这个女人只应该在梦中才有吧？像梦一样不可捉摸，像梦一样不可理喻，像梦一样不可思议，又像梦一样叫人念念不忘。
完了。纵横情场这么多年，本想着只是撩撩这个大长腿妹子，没想到自己搭进去了。
“高力士”端着酒杯苦笑了一声，走到乔小姐身边：“干一杯？”
“谢谢你。”乔小姐举杯轻声道。
“高力士”不晓得她谢的什么，只是问：“明天我们去看画展吧，某大师的个展。”
“明天我要……”
“停！”“高力士”受不了乔小姐即将说出来的话，打断她，笑道：“我想起来明天要加班。”
“哦。”乔小姐的反应不悲不喜，“我明天要去看胖头鱼。”
“高力士”手一抖，酒杯掉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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