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玉良然
当夜兄弟二人通腿睡在一张床上。酒喝得恰到好处,话谈得非常投机,觉睡得鼾声如雷起伏跌宕!
几天后,调查组又一次约谈高亮核实军车事件,高亮没有按亓元意思改口,照上次一样如实地向上级首长说明那天军车接妹妹的经过。
他也没能如高祥所言‘’直谏‘’亓元副队长,因为他了解这位恩师的性格,也明白恩师对这件事的态度和意图,所以觉着还是不说的好,说了也是白说,只会为双方带来尴尬和不快。
不过他想到了杨元军,认为由他劝说其母亲更妥当些。他找到元军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起初元军显得有些为难,左思右想后才勉强答应‘’试试看‘’。
这一切亓元不得而知,她编的瞎话也无人去揭穿道破,这是由事件性质所决定的。本来儿子元军擅调军车她并不知情,事后调查组下来调查也没与她沟通,等消息传到她那里,她试想串通最信任的人高亮统一口径,推翻调查组之前所作结论,结果无事生非,弄巧成拙。她认为高亮为了自己前程‘’背叛‘’了她,这是她难以接受的事实。
半月后高炮师司令部下达命令,将亓元调到七团卫生队司任军医,不再担任队副一职。同时宣布高亮去军区军医学院学习进修一年。
高亮夙愿终于得以实现,这是组织上对他坚持原则,实事求是精神的褒奖,也是部队建设的需要。而亓元却为此得到一个没有形成文字的处分,刚升职几个月又被降了下来。
亓元大半生戌马倥偬,精明强势,大风大浪不曾失手,没想到于小泥沟里栽了个跟头,还弄得污头垢面的。
她把这一切归罪于高亮的不忠不义,恩将仇报。心中的怨恨无处渲泄,只能暗自嗟叹:最亲密的人果然变成最危险的人了,世风日下,世事难料啊!
自此一来,高亮与杨南妮之事不宣而散,南妮与母亲一般怨恨鄙视高亮。而杨元军与高亮妹妹高芳的恋情也迎来严竣考验。
自从上次高芳来济探望哥哥高亮不期与杨元军相识,二人很快坠于爱河,而且是爱得死去活来,书信如雪片般的来来往往,频繁得令你难以置信。两个情窦初开的知识型青年,一旦嗜情入魔,后果真的很严重。
前段时间情感交流只限于情书上,上个星期天杨元军坐车去了高芳就读的华东师范学院,为的是当面向高芳解释在自已父母面前失言,意外泄露二人秘密相恋一事。
为这事高芳芳容失色,气不打一处来,在信中她把个元军损得体无完肤,颜面尽失。这还不算完,字里行间还隐约流露出对元军道德品质和自律性的质疑,和对未来建设二人世界的不确定性。
无奈之下,元军只好伏荆请罪当面谢过,力求挽回损失或将伤害降到最低。
元军坐的是早班慢车,到华东车站已是中午时分。
车站古建筑元军下车后见高芳已于出站检票口铁栅栏旁等他。
高芳一连几日心中不爽,就是因为元军泄密一事。本想见到元军觍着脸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可是,眼瞅着仪表堂堂,气宇轩昂的元军向她含笑致意,那一刻心旌激荡,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霎时烟消云散。随之甜丝丝,美滋滋,羞答答的感觉一齐向心头涌来。
高芳感到一阵阵心跳过速,双颊滚热。她从元军那里收回目光,低着头俨然盯上自己鞋脸,其实眸中空洞,她什么也没有去看,心里只想着洒脱俊逸的情郎。
这时,元军优雅地朝她走来,二人距离越来越近,高芳猛然扬起头,一双多情的秀目紧紧凝视着他,几分抱怨?几分喜悦?几分羞涩?谁能厘的清。
元军停顿一下脚步,然后笑容灿烂地缓步走到她面前。他握住她那细润白嫩的纤指,双方含情脉脉的眸光交汇在了一起……
她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光,他眸子里激情荡漾,一切美好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无法准确诠释情人们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
元军绅士一般张开修长的双臂,摊开宽阔胸怀,深情地注视着高芳;高芳没有拥进他的怀抱,而是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双目快速扫描四下里的人山人海,那意思分明是:众目睽睽之下秀恩爱,有伤大雅!
改革开放西式文化对中华礼教带来巨大冲击,但持有真诚而含蓄交友理念的高芳不为所动,依然故我。
她拽了把元军袖子,于是他跟着她走出检票口。然后二人来到他们‘’秘密联络点‘’:校外图书阅览室。
二人被高芳的好友、图书室管理员安顿在一间储书间里。
储书室一隅安放着一张木板床,这是专为内部人员临时休息歇脚准备的。管理员为照顾朋友高芳,给情侣幽会提供方便自己另寻他处去了。
这里乱中取静,确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二人坐在床上谈了很多很多:天南海北,中国世界;人生梦想,机遇命运;生命与科学,读书与未来;恋爱与思想意识,婚姻与经济基础……元军原计划解释‘’泄密‘’的谈话重点反而成了枝节被忽略,爱情,家庭,事业,未来成为讨论的热题。二人在诸多方面有着一致见解,人生态度也近似或相同,谈笑间不知不觉日上东天,一抹曙光映红了窗口。
二人没有海枯石烂心不变之类的表白,也没有沉溺于拥抱接吻缠绵性爱之中,是真爱的力量把两颗赤诚之心紧紧地裹在了一起。
他们爱得炽烈,激情四射!
下午,元军高高兴兴地回到家中。晚饭后,母亲把他叫到她的房间。爸爸不在,亓元开门见山,把自己被掉级调离本团卫生队以及高亮去军区军医学院学习的上级指令说与他听。
元军听后心情沉重,说:‘’你看,我劝你就是不听。毛主席告诫我们说'吃亏在于不老实'。‘’
看看妈妈更加不高兴,转尔说:‘’都到这个岁数,过几年就退了,升降也无所谓。要不然过些日子活动一下再调回来就是了。‘’
亓元拧着脖子面向墙壁,嘴里不停地哼哼着喘粗气。元军还真没见过妈妈气成过这个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清楚,老妈是在生高亮的气,却故意说:‘’这件事不能怪别人都怪我,祸根在我。妈妈你给我两巴掌解解气,万一气出个好歹来要儿子怎么承受!‘’
亓元狠狠瞪了儿子一眼,用手指点着他:你呀……从小就是个惹祸精!
她呼地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对儿子说:‘’你去和那个高芳爽爽断掉关系,咱们家容不下这种白眼狼!‘’
元军一听急了,可也得照顾妈妈的情绪,便弱弱地说:‘’妈妈,咱们为啥说啥,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
亓元手一甩,勃然变色:‘’没有商量余地,立即解散!‘’情急之下,军中用语也派上了用场。
杨元军眼睑低垂,黯然神伤。他想千方百计为自己和高芳争得一片天地。
待续:漂亮友友(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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