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七月三十日是我领养于多多的第四周年,忙乱的我直到三个多月后的今天才意识到竟错过了她的生日,想想很是不应该。但是鉴于我一贯的丢三落四,比如连K先生的生日都能忘记,错过于多多的生日似乎也能说得过去。感谢她一如既往地软糯,没有丝毫怨怼。
于多多是一只很神奇的猫。第一次见她时,我是失望的。比照片上的体型要大,相貌要丑,还是三角脸,一副尖嘴猴腮的刻薄样子。心里其实不想要,但是说好了要领养,原主人又一直强调它的可怜,摸着也确实是瘦得皮包骨,非常硌手,于是就这样碍于面子碍于不忍把她带回了简陋的宿舍。从此,我们一人一猫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相依为命。不知我们的相遇究竟是谁的幸运。在一起后,我竭尽所能为于多多提供舒适的生活,而她也见证了我的人生低谷与不堪,在那些黯淡的日子里给我带来无数的快乐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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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真的是一只特别特别丑而又不亲近人的猫,不仅相貌丑出天际,而且脾气非常不讨喜,给我留下的伤疤不计其数。四年来,于多多圆润了很多,某些角度上拍出来的照片也能入人眼了,脾气也温和了很多。中间她丢过两次。一次是某天下午忘记关厨房窗户,她可能是站在窗边玩的时候掉了下去,幸运地是知道往楼道里跑,等下班后轻而易举地在上面楼梯上找到了瑟瑟发抖的她。第二次走丢是在结婚前夕。那时急于在休婚假之前把工作赶完,每天都是匆匆忙忙的,导致某天早上离家时没有查看她的位置,恰巧那天她被关在了一个房间里,没水没粮没厕所,中午又因为加班没有回去,等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太迟,连续找了两天都没有找到,哭得不能自已,每天晚上只睡3、4个小时,当时已经决定找不到她就取消结婚旅行,但可能是剪刀大法的奇效,就在准备结婚的前一天找到了她。
经此两次,我们更加依恋彼此。她会在下班的时候到门口迎接我,会在我洗澡的时候蹲在门外等候,会跟着我的脚步出现在房子的每个角落,而为了方便随时看她,我特意在家里安装了个摄像头,尽己所能地给她安全感,让她不再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尾巴炸毛。去年9月搬进了自己的房子,住户也由原来的我跟于多多变成了K先生跟我们两个。多多曾经跟K先生相处不愉快,因为经常吼他哈他挠他,被K先生追赶吓得大小便失禁,现在他们一人一猫已经非常亲密。可能是受K先生的影响,多多变得温柔软糯,跟我们嬉戏时逐渐学会了不伸爪子,有时看着他们两个打闹,会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安心感。
回顾过去,在与于多多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我感觉自己为育儿提前积累了很多经验,因为她就像是个不会表达自己的人类幼崽,会不停地叫唤讨要罐头,会在外面逗留不肯回家,非得强制抱回来,会莫名其妙发脾气,有时候非常恼人。曾经我苦恼于她的过于活泼好动,为她夜里不停在房间跑酷吵得自己没法睡觉而暴走,为她凌晨不停召唤我起来陪她玩耍而哀嚎,甚至有两次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打了她两巴掌,把她扔到了门外。但我随即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为自己的情绪失控而感到后悔,以暴力压制弱小,是非常不可取的一种行为。也许在别人看来有些可笑,因为在养育于多多的过程中,我尽量把我们两个放在平等的位置上来考虑问题。时常反省自己,比如在于多多的闯祸中自己有没有不到位的地方,如何从我跟多多两个角度出发避免类似问题的再次发生。所以说,在活着这场修行中,我们的成长路上都有彼此的印记。
曾经我跟于多多面临很多磨合,现在我跟她面临新的挑战。婚后,双方父母非常抗拒像我这样的备孕人群跟猫狗密切接触,因为在他们眼里,它们只是畜生,身上携带很多病菌。但是于我而言,于多多是不可割舍的存在,是不管怎样都不能抛下的人生伴侣。作为喵星人,哪怕于多多高寿,放在人类生命的尺度上,她能陪我的时光并不长,每每念及这一点,我都忍不住感伤。人活一世,会有很多匆匆过客,时光易逝,情意难得,在这跌跌撞撞的人生旅途上,愿我们能携手走得再远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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