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可今年参加了一次同学聚会。
一帮结了婚的男人抱怨着自己的婚姻生活,饭桌上人声鼎沸,烟雾弥漫。在他们眼中,婚姻就是牢狱,埋葬了自由,太多的条条框框束缚着自己,他们渴望着像一匹野马一样脱缰狂欢,在茫茫的草地上奔跑、吼叫、调情。
人群里,只有麦小可还是单身,众人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还是不结婚好呀,瞧你逍遥自在的,想干嘛干嘛,偷情、约P都估计没人管。哪像我们,被这个婚姻给套住了,过着坟墓一样的生活,一点激情都没有。
钱钟书说:“婚姻是一座围城,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一个人的时候,麦小可时常会陷入孤独的黑暗中,抑郁到感觉被吞噬掉一样。有时会渴望婚姻的生活,会不会就不这么烦恼了。
但某男道,自从结婚后,天天有人管,天天有人问。出门要打招呼,回家晚了要解释原因,与女同事吃个饭,生怕被误会;要时刻要考虑对方的感受,体会对方的心情,哪怕电视剧再烂、话题再无聊,都要陪着看、陪着聊,这就意味着要牺牲个人的时间、兴趣和空间;还要费劲心思搞点浪漫,制造点惊喜,不至于七年之痒。
此男的话似乎代表了大部分已婚男人的想法,很多男人不愿意结婚,就是害怕婚后失去个人自由。日本MYNAVI网站曾做过的一项调查显示,约一半的日本男人现在没有想结婚的欲望。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的,不想被人束缚。他们认为婚姻是痛苦的开端,是没有意义的,甚至是男人的损失。而一个人多好,可以过自己随心所欲的生活,不会有人干涉,也没有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然而,聊着聊着,他们又聊到了孩子、房子,当然最让他们兴奋的还是夫妻床上那点事,这时气氛陡然高涨,夸张的表情,粗俗的段子,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抱怨。麦小可搞不懂他们这是在炫耀呢,还是真的厌倦了婚姻了,但麦小可却嫉妒他们,所以觉得这帮人好讨厌,明明活在幸福中,却向往单身的生活。
事实上,日本MYNAVI网站的调查还有51.5%的男性人想结婚结婚,他们认为一个人的生活虽然很自由,但也很孤独、寂寞,有时候甚至容易堕落,就像《今年我二十七八岁》中所描绘的颓废生活一样。
一个人,你可以随意,可以逃避,可以幼稚,可以将就。因为没人逼你。
进入婚姻中的人,没有太多的选择,生活逼迫着你,要成熟,要有钱。当然,也要承受世俗的纷纷扰扰,琐碎和鸡毛。
似乎没谁比谁更快乐。
聚会散场之后,那帮已婚的男人们拿出手机给老婆打电话,唠唠叨叨一堆废话,然后迫不及待地回家,生怕老婆怀疑他在外边搞外遇。那一刻,麦小可意识到,这些男人们只是在吐槽生活。
幸福的男人,不爱说自己幸福,满嘴的吐槽。只有苦闷的男人,脸上才写满了矫情。
当有人管束你,牵挂你,唠叨你,而你又愿意在条条框框中约束自己,力求做个好丈夫,这种生活他羡慕呀。
那夜,天空下着淅沥沥的小雨,有点凉,麦小可一个人坐车,穿越喧嚣的城市,回到自己冰冷的租房里。房间的灯光很亮,没暖气的房间空荡荡的,无比冰凉。他躺了很久,不知道接下来做点什么。
一个人的生活,通过文艺让自己丰富多彩。可他真的不懂文艺。
精致的单身男女,总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得有有意义。可他缺乏这个境界。
一个人吃饭、看电视、发呆、上网,实在无聊了,就对着墙壁自言自语。
这样的生活,很自由,没人管你,没人怀疑你,没人让你做着做那,也没人在你耳边唠叨个没完没了;你不用把自己的时间分给别人,完全自由支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用不着汇报和解释;也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和存在感,哪怕对着镜子打飞机,都没人觉得你变态。
因为,这个世界,只有你自己。
但是,你变得懒得整理房间,懒得做饭,懒得锻炼身体,懒得逛街。有时想找朋友玩,却发现需要预约,他们需要在家陪老婆孩子。你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又觉得没意思,只好打开电脑消磨时光。
慢慢地,你身材开始走样,小肚子大了,像个孕妇似的,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整日一副素面朝天、邋遢的模样,时常鞋子穿错了、衣服穿反了都不只知道。
有一次上班匆忙中,麦小可穿着一双不同颜色的鞋子就出门了,大摇大摆地穿行在人群中,上天桥,下地铁,在公司里走来走去的,大家投来怪异的目光,他却浑然不知,等晚上走出地铁时,才发觉不对,羞愧地不太抬头看人。
不久之后,他老板被辞退了,还给了他一个羞辱的理由。
麦小可想,他一定要找个女人了。
不只是清晨给他煮一碗粥,在夜里代替他的忧愁,还要唠叨他,翻他的手机,甚至骂他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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