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
19世纪90年代以来的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持续发展了数十年。叶芝始终与闻其间,而且是群伦表率。
他出生于都柏林,父母都是新教徒,家道殷实。在决定往文学方向开拓生涯之前,叶芝曾在伦敦和都柏林念过书。假日则在爱尔兰西北部亲戚家度过,他还在一所艺术学校待过一阵子,他的文章自成一格,仰慕者非常惊人。他写小说随笔也写自传。
尽管如此,叶芝主要还是诗人。他的处女诗首版于1889年,随后他即在英国文坛急剧飙升,声名远播,然而他始终以爱尔兰人自居,也自视为爱尔兰诗人,他相信复兴爱尔兰文物是报国之道,也是为自己作品奠基之道。不过这不表示他忽视同时的文学思潮——主要是法国象征主义,他对通灵之术与印度思想特有所感,终身兴趣不减。于此他发现历史和个人生命的真谛,因此感知象征性思考的多姿多彩,也认识到这种思考方式在诗中可能发挥的效应。
从个人的层面来看,叶芝对革命红颜毛氏的爱日久天长,虽然没有结果,却也在内心和作品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在毛氏的影响下,叶芝多少积极卷入爱尔兰复国运动的政治是非之中。虽然如此,他仍然清楚自己应走的路是在文化的层面上。1899年,他创办了此后数年盛极一时的都柏林亚贝剧院,他用散文和诗处理爱尔兰主题,为该剧院写了数出戏。庞德介绍他认识日本能剧之后,舞蹈在几出戏中便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曾在爱尔兰自由邦上院供职数年,最后战战兢兢的解职告老。
叶芝的诗人生涯,首先以晚期浪漫诗人开端,像《虚幻水域》一类的诗集,暗示他的诗有一种缥缈的化外色彩。然而早在19世纪90年代,他就开始写出一种较简朴较坚硬的文体,和日常语言粗糙单调的韵律比较接近。20世纪20年代,叶芝犹在花甲之年,他此时确实写出了一系列活力充沛,风格清新的作品,能与之较量者非常少。
叶芝少作中的虚幻飘渺,后期作品中不复能见,旧式的诗语,如今也不常再用。以前它总是精心调韵,不使之流为曲令。
如今他对于语感所需的重音,及虽隐晦却能明察的格律模式之间,建立起一种荡气回肠的力量,足使诗韵和思想、词汇上的新写实作风匹配无间。它的用韵时有瑕疵,其中强烈的散文成分,和诗法适为其反,这一切背后若隐若现的诗中人,情感强烈无比,不过却陷入难以超拔的反思之中。他野心勃勃,目无余子,不屑一顾任何离题的词语之美。一首诗若不能结构成为气魄雄浑,语意多端的作品,任其再美,也不能博得叶芝赏识。
《失窃的小孩》收于叶芝第一部诗集《十字路》,现实与想象在诗中争执不下,反映出此时诗风的典型特征,在19世纪80年代结束之前,叶芝本人就已经了解,逃避是他以前最喜欢的主题,如今他下了一个决心 : 将来诗中得多拥抱现实。
1916年爱尔兰发生叛变,反抗英国人的统治,像绝大多数的同胞一样,叶芝身受此一情势所震惊,叛乱很快平息了,不过英国人是因情势所迫而显得愚蠢不已,居然处决了很多带头起哄的人,包括一名年方16岁的男孩,叶芝写下《1916年复活节》。叶芝断言: 对这些人来说,梦与激情即为求有所得的回报,何必去硬碰可能的结果,又何必做出价值可疑的牺牲呢?诗人以母爱的温馨追忆这些人,为尽到诗人的职责,他又在未来的历史里喃喃传下他们的名字。
20世纪70年代的读者最喜欢挂在嘴上的叶诗,莫过于《再来》里面的诗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惨绝人寰及其制造的混乱结局,是影响叶芝写下这些诗行的因素,他并不把意象串成纯粹的奇喻,也不发展之为夸张的明喻,反而统合起来,使之成为热情、预言与理智的齐鸣。上述构思方式,文学界很难找到比叶芝更高明的高手。
《驶向拜占庭》,苦思本能生活与知识生活的不同。如果老年人不是像稻草人那么微不足道,则知识生活应包括意志、训练和成就。诗人选择东罗马帝国的首都拜占庭作为精神意志完美的象征,像巴赫的赋格曲一样,拜占庭的朴素宗教艺术能为诡异或平顺的文化生活带来一股行事一贯的理想风貌,拜占庭是一座圣城,其中住有神意转化的圣人,可以引导前来拜访的诗人走向永恒。后者就像一首诗,叶芝称之艺品,一旦他远离自然,本身就会变成一只人工所制的金鸟,其职责是在用当时的新闻,使一位昏睡的皇帝保持清醒。布莱克说过: 永恒爱上时间的产品。
《高塔》是叶芝60来岁时的主要作品,他知道年老力衰无可避免,心里浮现许多前人的影子,或在他家做客,或近在咫尺。叶芝问到 : 想象力到底在赢来的或出去的女人身上运用得最彻底?叶芝赋予他所仰慕的这些笔直站立的男人,自己承袭自祖上的傲气与度量,他所深信不疑的人类的意志创造力也一并都给了。
最后在《本.布尔本山下》一诗中,他写出了如今刻在自己墓室上的墓志铭。本诗迄今安排成最后一部诗集的压轴之作,他与其中声称“转世”有双重真谛: 第一,个体灵魂经此猛在或许是进入永无止境的飞行上,第二,彼此缘分未尽的会不断的续缘下去。他又专断的指出,推动每一大形成或制造力量的目的是“人类世俗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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