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醒来时正躺在姜亮的下铺。屋内灯火通明。
姜亮拍着哥哥的背：“哥，快喝点水吧”
孙明：“都到家了？”
姜亮：“呵呵，还到家了，难不成让你睡在大街上啊？”
姜亮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水。俯身看着孙明。
孙明眼前还有些恍惚，弟弟的气息一下子扑到他的脸上。孙明忽然伸出手臂搭在弟弟的肩膀上。
姜亮以为他要坐起来，赶紧伸手去扶他，两个年轻的身体碰触的一瞬，孙明的脸贴在姜亮的脸上，姜亮感觉到哥哥的脸很热很潮。
孙明推开姜亮，坐起身，接过水杯。
姜亮：“哥，没想到夜总会真是挺麻烦的，还以为那些男的只会找女孩子的麻烦，没想到连我们的麻烦也要找。”
孙明温柔地看了一眼弟弟。轻轻地喝一口水。
孙明：“这些事情，我早听人说过。”
姜亮：“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孙明又看了姜亮一眼，那温柔的眼神足以让全世界都变得温暖和平。
锦带曾经不止一次地向姜亮抱怨过孙明，说孙明对人的态度是一种冷暴力，他可以对一切与自己无关的人都报以对方不存在的眼神，他的沉默远比他的拳头更有杀伤力。但只有姜亮知道，就在外人看似冰冷的目光中，他所拥有的却是哥哥热烈的温度与足以让人毙溺其中的温柔，那温柔让他依依不舍无从抗拒。
“哥，我真的再也不去跳舞了。明天我们俩算一算，爸爸给我们留下的钱能不能坚持到我们毕业，如果还能，我们就这样坚持。总比到时候给你找一堆麻烦好。”姜亮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认真地对孙明说。
孙明看着姜亮闪亮的黑眼睛，伸手抓了几下他乌黑略带卷曲的浓发，眼神中依旧是略带着醉意的温柔。
孙明：“已经算过了，我们节俭些，还是够的。一毕业我们就可以跟剧院签订工作合同，所以，你不用担心。”
姜亮接过水杯，看着哥哥的眼睛，孙明酒醉后的声音也变得柔软许多，一如他醉了酒的眼神。
“哥，以后再也不让你喝酒了，你不知道我怎么把你弄上楼的，太费劲了。”姜亮边说边摇着头。孙明探寻的目光落在姜亮的眼睛里，脸上露出羞涩的浅笑:“我是怎么上来的？”
姜亮将垂在眉心的一缕卷发别到耳后：“先开始往上拖，以为你还能走，结果发现你根本不走，最后只好把你扛上来了。幸好是跳舞的，练过托举，要不真弄不动你。你知道吗，我扛着你上楼的时候，竟然想起了《霓裳十二惊雪舞》。”姜亮嘟着嘴巴，声音里带着娇嗔。
孙明笑着。他想象着自己被弟弟扛在肩上的感觉。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呢?他真希望自己能清晰的体会那种没了理智任由他扛在肩头的感觉。
姜亮看着哥哥迷离的眼神慢慢地漾得很远，“好了好了，别想了。难看死了。你往里点儿，我也要睡了。”
孙明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按照姜亮说的往里靠了靠，姜亮站起身，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伸手从上床拿下孙明的枕头，放在哥哥的旁边。
姜亮：“再往里点儿。”
孙明将枕头也往里挪了挪。
姜亮和衣躺下：“我也要睡了。”
孙明被他挤得紧贴着墙。
孙明：“我还是上去睡吧，太挤了。”
姜亮：“哪里挤呀，我这么瘦，你就睡这儿吧，我怕你上去了，一会儿做梦掉下来。”
孙明：“怎么会，这么多年，从没掉下来过。”
姜亮：“今天你不是喝醉了吗？你现在貌似清醒，其实身体还没有完全听使唤，你上去了，半夜掉下来，摔个好歹的，我可没法儿弄你。”
姜亮关掉灯。孙明侧过身子，面对着墙壁，姜亮仰身躺着，眼睛看着顶上的床板。孙明拉过被子，把姜亮也盖在里面。姜亮感觉到哥哥滚烫的身体从衣服中向他发散着热量。
姜亮：“别盖了，你热死了。”
孙明：“你上去睡。”
姜亮：“我累了，上不去了。上面冷，我怕。”
姜亮就势也侧过身，从孙明的身后抱住他，长长的左腿重重地压在孙明的身上。几分钟后，泛着甜味的呼吸便均匀地弥漫进孙明的耳朵。听了好一会儿，孙明确认姜亮已经睡得深了，才轻轻转身，把弟弟的手和腿从自己的身上解开来放好。
孙明与姜亮脸对着脸，高高的秋之月光静静地铺满弟弟甜美的侧颜。孙明看着他轻轻关合着的眼睛、他清朗的眉心、他微微张开的嘴唇，他鼻尖儿上滑落的月光几乎掉在自己的脸颊上。他用脚趾轻轻试探着摩梭他的脚心，他的膝盖就弯起来，脚就刚好逃离。他燥热的身体里忽然生出一种令人向往而又令人羞愧的冲动，他想继续探索，却不得不用力停下自己澎湃的心，用力挪开自己的眼睛和脚趾。已经从醉酒中转醒的孙明，强烈地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他秉着呼吸慢慢坐起身，低着头继续端详着弟弟的脸，狂跳的心房竟震荡出酸楚的眼泪顺着月光滴落在弟弟的额角。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