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把街道晕染成一片橙色,为这个冰冷的城市增添了一丝的暖意。
“前面就是我家,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话,现在就说吧。”
“回家再说。”彭宇继续往前走着。罗亦一把拉住了他,说“前面是我家,你家不在这儿。”
“那是咱家!”
“……”
“走吧,回家再说”
罗亦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他了。
破旧的楼道里弥漫着刺鼻的葱姜蒜味,扶手上全都是潮湿而生的铁锈,与彭宇一身笔挺的西装实在不符,然而这里曾经是让彭宇最快乐的地方。
罗亦开了门,彭宇跟在他身后进了家门,这味道,真是酒香浓郁呀。开了灯,地下全都是酒瓶,高的,低的,胖的,瘦的,简直可以开一个酒瓶展览会了。彭宇愣在原地,这七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用酒来麻痹自己,用酒来让自己忘了过去的吗?
“罗亦!”彭宇喊了一声,罗亦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去,就被彭宇从身后抱住了,他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能清楚感觉到彭宇的鼻息和心跳。
“罗亦,对不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再分开了!”罗亦听到了彭宇带着哭腔的声音,是的,彭宇哭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低三下四的彭宇,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和尊严,在这里向他求饶。罗亦知道,这七年,他也不好过。彭宇越抱越紧,生怕自己一放手,罗亦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在一年前我还想着你要是回来还喜欢我,我就死也不放手,可是当人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只希望自己爱的人好好活下去。所以,彭宇对不起,从一开始认识你我就一直在伤害你,往后的日子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生活。
罗亦狠了狠心,叹了口气说道“七年前,你也说过同样的话”挣脱开了彭宇的手。
“你没吃饭,还喝了那么多酒,对胃不好。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罗亦问道。
“不用了,你喝的比我多。”彭宇指了指地上的酒瓶,眼眶通红。
“那坐一会儿吧。”
彭宇挨着罗亦坐在了沙发上,电视久违的被开启了,这么多年终于排上了用场,不出所料的是,电视年久失修早已不能播放了。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当初离开,是因为我受伤了。”
“嗯”罗亦应着,脸上看不出一丁点情绪变化。
“很严重,会死的那种。”彭宇继续说道,“伤到了动脉,失血过多,医生都说我撑不下去了,但是我还是活下来了,因为我一定要见到那个人,亲口和他说一句,不是我。”
罗亦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现在呢?”
“嗯?现在也不是我啊!”
“不是,我是说你的病,现在呢?”
“现在好多了”彭宇苦笑,“病刚好,我就回来看你了。”
“那就好,那就好。”罗亦嘴里念着,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知道,我妈和表妹的死不该怪你,但我就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
“我知道,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恶心。”彭宇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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