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祭司
南方的冬天,还算得上温和。对于我这个生活在粤南的人来说,所有有关雪花和冰天冻地的感觉全都从书上的文字感知而来。就像生活在哈尔滨的人,对“四季如春”这个词也无法感受到冬天像春天温和般的气息。冰冷,是哈尔滨人对冬天的定格,温和,则是粤人对冬天的定格。这是生活在中国两个极端世界的人们,各有各的执着与信念,也将注定他们无法理解彼此的世界。
就像我,生活在两个极端的世界,我在界面上下左右附近徘徊,折磨着自己。明明是我自己的思想,却无法猜透过自己。于是,我跌入“重复”的深渊,像极了一个精神分裂病人。
13年,大概是我印象深刻的一年。
那一年,不知怎地下起一场冰雹,时间很短,持续一个多小时后便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暴雨。当玻璃窗被袭得“碰碰”作响、电灯突然断电的时候,我从未像此刻这么无助,尽管这种恐慌与无助已伴随我十多个年头。我贴在椅子上不敢乱动,玻璃窗早已白花花一片,却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天色——青得发黑,灰得令人窒息。我的眼前浮现出多张面目狰狞的面庞,一幕幕鲜血生活地存在我的记忆里。那些这辈子也不想触及的记忆,像灰蒙蒙青黑黑的天色——令人窒息。
也许你觉得我在讲一件匪夷所思的事,粤南连雪都见不着,更何况冰雹。我也曾经疑惑过,但我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对流层里大气怎么摩擦怎么发生反应最后形成变化多端的天气现象,就像无法理解这世界人前献媚背后捅你一刀的人心——没有明确划分的界限,该发生就发生。有些事有些人,不必看得太透。
晚上电视里不厌其烦地播着下午一点那场冰雹的那条新闻,附之以“百年不遇”“奇迹”等修饰词。我只是拿起杯子,抿上一口。我觉得我活得也真是够滋味。遇上那么多“大事”:一场暴雨把学校操场的一大半面积都浸水了;遇上了学校十年不遇的大停电,最后在饭堂里排着长队享受学校的“烛光晚餐”;还遇上一场“奇迹”般的冰雹。我从没觉得我的十多个年头竟是如此“浪漫”。
晚上八点,我知道城中心必定是一片灯火阑珊之景。可我生活在城与城界限的郊外,连街上的小繁华也变得如此低廉而庸俗。我讨厌街上人们交头接耳说着俗气大众的话题,讨厌集市附近乱扔的果皮和吃剩的垃圾——到处都是演着一场低廉庸俗却又现实得不得了的生活戏。我意识到素质该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可我也竟在这个地方挣扎生活了这么多年。城中心散发着光与影的夜晚,一杯小资的星巴克便可拥有一个安静的属于你我与城市的“约会”。一张廉价的公交车票足以让你为这纸醉金迷的城市沉迷。霓虹灯牌下来来往往的行人的谈笑风生,“噔噔”作响的高跟鞋和皮鞋,街上店铺应景的甩货呐喊声,一时间让这座城市充斥着错乱的幻音。这世界有那么多个小世界相互错杂,我们生活在一个个小世界里,在现实中挣扎,在幻想中错觉憧憬后的破灭。无可否认,这是界线生活。
十字路口是车流较为繁多的地方。我生活的地方,再往十字路口前行,是新起的高新技术区——那里曾埋葬过我爷爷这一生的希望。十字路口往左转弯,过一座两千多米的大桥,跨过一条“德胜河”的江,就是另一个地方——那里曾经有我的幻想,不过最后破空了。我知道,我一直生活在界限边缘的地方,无论从哪方面来说。
对于这座小城市,我对它的印象,再清楚不过,对它的描述,再泛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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