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太大了

胆子太大了

阿胜

从小我的胆子就很大。那回放学回家，路遇一只狂犬追咬路人。我也跟着别人四散奔逃。不知怎么的，那条狂犬盯上了我，一只追着我不放，眼露红光，呲牙猛吠，大有要把我撕裂几块的意图。拼命逃窜的我慌不择路，逃到了一处坡坎处，已无路可逃。面对追咬迫近的疯狗，慌乱的我居然纵身跳入坡坎下七八米高的荆棘丛，一屁股坐在荆棘丛下的乱草上，没感觉到身体的疼痛，抬头看坡坎上的疯狗。我这一跳倒把那条狗吓了一跳，站在坡坎沿勾着狗头惊讶地看着我。

胆子太大了，其实不然，这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

……

2014年7月，我带着女儿回老家，回来的时候在贵阳误点没赶上回程的火车，不得已改乘大巴车到济南。那大巴车走到郑州不走了，说是让我们改乘其他车，得在郑州下车点坐车去高速路口等改乘的车。下车后我问接我们那个司机，到时候是不是准时发车。因为我觉得坐了不正规的黑车，他们估计还要额外收我们的钱，归心似箭的我们没准就走不成了。

那个司机可能看出了我的狐疑，担心我会坏了他们的好事，欺我是外地人，就说爱走不走。我就说不走了，退我钱。他就火冒三丈，跳起来指我鼻子问是不是找打。我把女儿往身后一揽：“死黑车黄牛你想干嘛？”我故意大声叫喊，以引起围观人群。他朝我冲过来，我就举起我的装了四瓶白酒的包——只要他冲过来，我就照他脑袋狠狠敲一下，不敲死也得残废。旁边他的几个同伙见遇到了硬手，慌忙拉住了他……那个管收钱的赶紧过来，把收了的我的钱如数退给了我。我愤怒地指着他鼻子骂：“你要敢骗我一分钱，我立马叫你不好过……”于是我忿怒地拦下一辆的士走了，上车时故意嘣地甩上车门。

胆子太大了，其实不然，这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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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6月某天，我到中国银行ATM机取款，走到取款机门口，发现两台取款机前面都有人操作，二女三男。见我来了，其中之一便闪开，我以为取款机坏了，便走上前，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把我的卡插进去，显示正常。就输了密码，正常。

正欲取款。旁边那女的碰了碰我，说让我帮她看看她的卡插进去怎么不能操作，刚在我这台取款机操作过的那女的也在七嘴八舌说什么。我歪过头看，没什么不正常啊？她说大哥你过来帮我输一下指令，她没文化不会。我说等会儿。

另一个女的就拉我，说大哥你有文化给她操作下，她拉我时我后面几个男的就往我跟前凑，也说帮她一下。我警觉起来——你们干嘛不帮她非得要我帮她？就赶紧盯着我操作的这台取款机，迅速退出了我的银行卡。那女的说大哥怎么不帮忙了？我说请你走开，你们这些鬼把戏想骗谁，有问题打银行电话。

另一个女的看我恼怒了，就说你戴副眼镜怎么还这么凶？我就大声说滚。后面三个男的就挨了过来，我马上转向他们说：“给我走开，识相点。我的卡已经退出来了，想从我这里耍花招没门儿！”一个男的就大声说你啥意思？我怒吼没啥意思，并瞪着他，说你们想干嘛。他们就说我欺负女的不对。我立即闪出取款机的那间屋子，指着那男的说：“骗子，我不光骂她，再唧唧歪歪我还要叫她鼻子开花。”我的怒吼引来了几个行人的驻足，并惊讶地看着我，围了过来看热闹。几个骗子见状，就开溜，其中一个边溜边骂：“妈的，今天遇到硬货了。”我就跳过去追他，并大喊：“你骂什么，给我站住！”

几个骗子终究没骗到我钱，我也不知道如果我不警惕过去给她操作会发生什么，反正他们被我吓跑了。

胆子太大了，其实不然，这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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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教学楼三楼班主任办公室，那位高挑个瘦削的女老师在给我们说她班级有一个家长蛮不讲理，不正视他孩子的缺点还骂骂咧咧说自己是黑社会，要来学校找她。

那天，那家长满口酒气到了办公室，一进来就指着女同事大骂，女同事站起来质问他怎么骂人，他就说不但骂还要打。说着就要掀女同事的办公桌。我火了，在桌子上猛拍一下，喊：“你想干什么？”他被我一声吼得怔了一下，继而朝我挥挥拳：“关你卵相干啊？”我说：“请你滚出去，这是学校！”

他弯腰要去抓凳子，我腾地跳上桌子，朝他飞踹过去。他被我一脚踹翻在地，爬将起来抡起凳子朝我砸来，我往旁一躲，凳子砸在饮水机上，发出巨响。其他老师喊起来，都往外跑，有喊保安的，有报警的。

我怕他继续作恶伤到人，扑过去跟他扭打在一起，从三楼扭到一楼。他鼻血被我打出来了，我的脸也被他抓的生疼，衬衣被撕烂。几个保安和男老师废了好大劲儿才把我们拉开。保安把酒气熏天的恶人控制在门卫处。校长来了，书记来了，都过来问我伤势。警车来了，要带走恶人，恶人被扭出门卫室的时候还在冲我骂：“臭老九，你等着。”校长过去指着他骂：“你要干啥？你这是违反了校园安全法的，刘老师是保护校园师生安全的正当防卫。你要带着刀具进校园，警察可以用枪当场把你击毙，你还不消停。刘老师要伤了一根毫毛，你将吃官司。”

胆子太大了，其实不然，这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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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子太大了，其实不然。鲁迅在白色恐怖的年代，以笔为投枪，跟反动当局作斗争，冒着随时被特务暗杀的生命危险为革命事业奔走。无数鲁迅一样的正义者大着胆子为民生活更美好而奔走。我们作为血肉之躯，在面对恶势力的时候，不能畏首畏尾，应当抗争。比如昆明火车站东突分子的恐怖袭击，你越躲藏越是恐怖分子屠杀的对象。恶狗再恶，它内心深处是怕人的。

写到这里，我记起了一篇回忆鲁迅的文章。文章里提到了鲁迅书房的窗户，窗户上常年挂着一把弹弓，这弹弓是用来射打窗户对面在墙根儿随地小便的人的。

胆子太大了！

胆子太大了

阿胜，原名刘永胜，在各级各类报刊发表作品近百万字，还在笔耕不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