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那一首《成都》实在是火呀!
让我想起了七十多年前的一段爱情故事,跨越千山万水的奔赴。
我的外祖家,世代行医,书香门第。到了外公这一辈,在建国初期,随着红十字会,离开家乡到了四川。
去的时候,尚未成家,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回来的时候,我的姨妈七岁,我妈妈两岁,外婆是当地的重庆辣妹子。
我时常很佩服外婆,如何能够抛舍家园,千里迢迢,来到另一个地方,生活了一辈子,成就了一辈子。
一辈子试图融入,一辈子不被接纳。
外公在重庆的那十年,与外婆初相识,后来成家,有了两个孩子,但是那始终都是外婆的家乡。
回到湖北,这个男人离开家乡那么久,终于回到了他自由的家乡,有很长时间他是不着家的,有很多的工作要处理,有太多要了解的世界,他把他一家人,老老小小,全部交给这个重庆妹子来打理。
不能回头的路,不熟悉的环境,不熟悉的语言,不熟悉的民俗,那个时候有谁?来给予这个人支持,这个外地来的女子。所以我忽然能够理解她了,为她点赞。
年迈的太姥姥,未成年的子女,还有后面陆陆续续出生的孩子们。一个忙着为他人服务的老公,早出晚归。
所以,外婆能够在外公面前维持一个体面就已经很棒了。
她一生吃素,因此不容于家庭。
为一家人准备了丰盛的饭食,而自己独独在最后,捧着一份素食,这种感觉,没有人感谢她,好奇怪。
舅妈就说过呀,想为她做点什么,想给她做点什么吃的,不知道做什么……
其实不必为她做什么,她是一个很清醒的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只需要尊重她的特质就可以了。
农忙时,外婆也会来我们家,带着我们一起下地去干活,说是干活,也只是希望能够教给我们一些什么。
在地里,给我们讲过最多的故事,就是关于重庆,关于成都,关于那些大山深处的人们。
讲过什么故事,其实具体不记得了,只隐约记得是一些带有神话色彩的爱情故事。
我的今天仍然很感动,是因为,乡邻们都在讨论八卦的时候,我的外婆她的确是与众不同的哈。
人生大半的光阴,其实都不在那里度过,可是她永远难忘。
我的外婆,从小父母早逝,自己独自生活,把自己照顾的很好,自己找到自己的爱情,自己成家立业,她如同长在荒野中的一颗清峻的树。
可是,嫁给外公来到湖北,面临的是一个大家庭。
一生养育了六个孩子,还要忙于农事。可是她有一个天赋,可以永远保持年轻。
记得有一次小堂弟问我,他说姨妈和大妈不是一个妈妈生的吧?他所谓的大妈就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和姨妈是两姐妹,我说是一个妈妈生的呀,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呢?有什么问题吗?当时小堂弟没有说为什么,不能他太小,还不懂得怎么表达。
后来不知道是谁在那里说,外婆很显年轻,姨妈有可能是其他的奶奶生的,而事实上不是这样的,我们才知道是外婆显年轻了,造成了误会。
后来出去工作,离开了家乡,外婆去世的时候,我并不在家,前一年回家的时候,听说她生病了,我还去看望的,后来再回来就已经见不到她了。
我当时觉得很惋惜,在我的眼里,在我的记忆中,外婆也是很年轻的,我说那么年轻怎么就走了?好可惜。
我妈妈说,孩子,不用觉得可惜,人活七十古来稀。
我说,但是外婆应该没有七十岁呀。
她说,你记得舅舅家有一块匾,上面写着那个是恭贺外婆七十大寿的牌匾,外婆去世的时候是七十三岁。
我就想到记忆中确实是有这样一块牌匾,原来是真的,我的外婆七十岁过世,没有白发,没有皱纹,皮肤白皙。
我记得外婆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这也不算是故事,她说仙逝后会去做一个花园的花仙子,因为原本就是花仙子。
那么,这条回乡的路,应该是可以来去自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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