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盛·沃尔没听见还是假装没听见上官子炎的呼喊声,反正正反是没有去管青龙如何如何,而是一心一意地继续他的胡吹乱侃。他与人们谈到人生,谈到理想,谈到未来,谈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实际上,刚刚经历了生命危机的群众需要的是心理安慰,内容并不重要。所以,尽管沃尔是在胡说八道,但此时对于他们来说胡说八道很有减压作用,至少转移了注意力。
于是,很快地,群众就已经大幅度的改变了对他本人的看法,认为他并非夸夸其谈,而是伟大的心灵导师。于是,屠龙会场俨然变成了茶馆驿站,大伙儿自觉的三三两两围在了一起,或坐或躺的谈天说地阅鸟论鱼,气氛十分融洽。甚至连一旁偷听的夏朗也觉得阳光明媚了。
因为大家听说沃尔先生是刚从冒险团“鸥·时代”回来的,所以原本喊他“文学垃圾”的远房亲戚一下子就跪倒在地,满脸的崇拜与羡慕。毕竟,能够登上“鸥·时代”这艘船的人魔鬼怪,都是被认为是未来世界的精英。
冒险团“鸥·时代”由两百年前海贼王路大陆创立的,是唯一一个通过六星三会共同签署《保护协议》的冒险团,主要活动于海上对海域进行探险研究,虽然无固定驻扎处,但在世界各地都有临时服务站。
当然了,六星三会对“鸥·时代”这么照顾,并不是因为“鸥·时代”多么强大,而是因为大海是六星三会的共同盲区,海上财富的掠夺没有竞争力,而“鸥·时代”又绝对是海上领袖,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在“鸥·时代”这艘船上,聚集了世界各地的考古学家、历史学家以及超自然科学家,是以寻找”紫星“为目的的各势力中的文化最强集合。
所以,当人们看到沃尔手中的“鸥的通行证”时,虽然很羡慕很嫉妒却是不敢怀疑。因为“鸥的通行证”材质特别,工艺复杂,可以说市面上绝无假证。虽然不能仿制,但还是可以被偷盗的,只不过“鸥·时代”的领导人路非路曾说过,“质疑我们其中任何一员,你就是在与世界为敌”。所以,质疑沃尔的成本太高,而且风险很大。大家都是聪明人,怎么能干那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当然,这种事无论真假,似乎与没有登过“鸥·时代”的人来说也没有多大关系。所以说,盛·沃尔有没有登上“鸥·时代”已经无关紧要了。
有了如此和谐安逸的坏境的渲染,惹得常年在附近流浪的几条狗也心弛神往,开始尝试着在会场上相互追逐嬉闹,似乎短时间内可以与人共舞,而人们也乐于看到世界的美好。。。
配角在一旁闪烁其光芒,而身为主角的青龙却似乎被遗忘了,除了子炎仍然兴致勃勃的在它身上寻找声源。
想了又想,泽希实在是咽不下那口窝囊气,不顾左右的劝说向子炎发了枚暗器,尽管那窝囊气已经咽下了很久。然而小小暗器对子炎实在不算什么,头一偏便躲掉了。
虽然泽希也听说子炎是很厉害的样子,但能如此轻松的便躲开自己的成名绝技“暗箭伤人”,泽希表示还是有些惊讶。只是,既然已经暴露了,泽希也就不愿躲闪,一边从人群中跳出一边大声喊道,“诸位,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这个白痴。”黑帽堂堂主曲少男恨恨地骂道,“真是个不长记性的家伙。”
因为没有任何人或任何行动响应泽希,所以可以认为他没有影响力或者亲信力。子炎最讨厌人偷袭了,可今天好不容易才庄严肃穆登场一回,所以再怎样生气也不好大动干戈,更何况这场人龙大战才刚刚开始呢。而群众这方,一般都是要等真正开打时才会将注意力转移,于是,这样就可以想象一个人被完全无视的画面了。
泽希感觉到了精神上的无力,心灰意冷间又不经意瞟到半死不活的儿子,一时间当真是百感交集,集了大概三秒钟的耻辱感终于恼羞成怒了,变身为绿鳄向子炎猛地扑去。
“最近变成畜生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子炎见状并不急着防御或者反攻,一来这类攻击无异于以卵击石,二来他开始在学习理性作战,有必要思考“变成畜生的人越来越多”这个问题,而非浪费力气思考“如何与畜生决斗”。
“虽然得不合时宜,但思考得有理。”事后,当子炎请教沃尔此次作战是不是成功在这点时,沃尔如是说。
泽希刚要靠近子炎,却不知为何被一种无形的气波震回原点,而脑袋一空之际,刀枪剑戟的相撞声夹杂着鸣雷般的掌声在耳边响起,心道,”原来,小霸王的名头果然不是说说而已。“然而正准备退场时却发现,整个会场瞬间乱成一团,仔细一看台,原来是自己的冲动引发了混战。
“不愧是泽琪的父亲,果然有做‘导火索’的潜能。”夏朗依然是那副欠扁的模样,一边鼓掌一边评价这次战斗的开场。
“怎么突然开打了?”吃瓜群众很纠结如此突然的开场。
“谁能告诉我这是谁打谁呀?”L军团的人对敌我立场很迷惘。
“又发生了什么事?”围观的其他小势力还没进入状态,便被挤到战场中央,莫名奇妙的砍人,莫名奇妙的受伤。
乐艮身为黄风镇的镇长,发生这种事他是不愿意看到的。可是他似乎也没有压制场面的能力,并且他告诉自己这是夏朗的计策,袖手旁观才是合情合理。
然而,无论怎样的疑惑,也阻止不了如潮水般汹涌的掌声响起,观众的心是寂寞的眼睛却是雪亮的。对此,夏朗感到很无语,拔刀架在倒地呻吟泽琪的脖子上,问道,“他们为什么要鼓掌。”
“你是外来人?”
“不要问不相关的。”
“你为什么要挟持我?”
“不要问多余的。”
“这些人鼓掌做什么?”
“ 不要问我不知道的。”
“原来你不知道啊?”
“难道你也不知道啊?”
“你说呢?”
“你是外城人?”
“ 不要明知故问。”
“ 我为什么要挟持你?”
“不要明知故问。”
“我们结拜吧?”
“不要明知故问,要杀就杀了。”
“果然是阴谋。”夏朗将刀卸下,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爸是泽希。”
话音刚落,泽希就从天而降,脸朝地摔在夏朗面前。虽然泽希的武力在子炎面前如蚂蚁般渺小,但对于夏朗来说,想逃命得趁早。夏朗瞪了泽琪一眼,然后又向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可是泽琪是个未来精英,被威胁生命的手势他是从来没见,但他见识过帮内的人决斗的无声之约用了这种手势。所以虽然现在血流多了眼前有些朦胧,但仍然能看清夏朗所比划的手势,无疑向自己提出了决斗了。
泽琪这样思考手势的时候,狼狈不堪的泽希已经变成了慈祥的父亲,轻轻抚摸着泽琪的脑袋,微微笑道,“孩子,这里都是群畜生,我们还是回家吧。”看到父亲泽希的满头花发,泽琪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委屈与酸痛,眨着泪水点头应道,“好。”心情简单得如一汪清水,一时间竟忘了告发夏朗向自己挑衅的事。
掌声仍在无脑蔓延,战斗仍在有序进行。
“你拉完屎就不擦屁股的么,现在可不是逃跑的时候。”黑帽堂主曲少男一边说一边将刚站起身的泽琪像拎小鸡一样拎起,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三米开外,惹得已经满头是火的泽希彻底暴怒了,一边向他扑去一边质问道,“曲少男,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干的好事还有脸问我。”曲少男与泽希同是赤龙帮帮下堂主,实力恐怕还在泽希之上,自然不怕他发飙。
泽希终于还是用理智战胜了意气用事,恢复了常态,笑道,“这笔账我们事后再算,说吧,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哎呀,你看你多讨厌,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人妖曲少男一把将泽希抄了过来,就差吻上去了,说,“你这讨厌的,不知道我暗恋你很久了么?
“拜托,都全帮皆知了,还说什么暗恋。”泽希内心有些受不了,一方面恨不得给他一巴掌扇上天,一方面似乎又很享受这种程度的撒娇。“哎,自古两难全,可惜你是男儿身啊。”
“ 哎呀,别说这么不开心的事情啦。”曲少男很是幽怨地说,“你知道么?刚才看到你自己打自己的时候,人家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泽希一愣,心中忽然有些莫名的感动,欲言又止。虽然不介意曲少男粘着他,但他最不愿别人嘲笑他。他笑了笑,便转移了话题说,“好了,这个我们以后再说,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乱?”
“乱不好么?乱了就没人注意到我们的二人世界。”
“我说正经的呢。”
“你这死人,凶什么凶啊。”
“我……好吧。”泽希的内心是无比矛盾的,但很显然目前不是解开矛盾的时候,缓和了语气问道,“亲爱的,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乱?”
“你这瞎了眼的,没看到我们赤龙帮已经和黄龙帮的人打起来了么?”曲少男拿出香巾擦了擦鼻尖的汗珠,忽而一笑,说,“你这死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坏了。”
“啥?”泽希疑惑了,问,“哪样坏?”
“这明明就是你第一个动手的,还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难道不坏么?”
一想到自己稀里糊涂成为破坏盟军的罪魁祸首,此时的泽希恨不能找块布将自己闷死,恼恨之余便随口应道,“滚。”
“你这死鳄鱼,白痴脑袋白痴相。”
“不男不女的人妖,人见人逃。”
曲少男忽然就面无表情了,继而眼眶一红,似乎快要哭了。泽希又是一愣,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的发展,连忙赔了笑脸,昧着良心说道,“逗你呢,是人见人爱。”
曲少男明知泽希在敷衍在说反语,却也不生气,却说,“逃,也就类似你和你那崽子的胆小鬼才会逃吧。”曲少男像是抓住了他们的共性,哈哈笑道,“不说‘逃’这个词,人家还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是么?”将自己的儿子说成胆小鬼,泽希很是不悦,说,“那以后你别老找我这个胆小鬼了。”
曲少男正要妥协,只见一只星镖飞了过来,两人不约而同的顺着镖源望去,结果正好用两张脸将赤史的吐沫星子全部接住,“混战当前,你们两个还在那暧昧什么?”
两人一脸无辜,但同时也都明白,不能在老大面前狡辩,更不能表现得不团结。于是,两人携手一同向赤史奔去。虽然过程短暂,但其恶心程度已让普通人难以忍受,泽希虽说不上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几乎认可了他与曲少男的暧昧关系,但却怎么也无法接受与曲少男携手共进这个事实。为了转移注意力,顺口问道,“你要告诉我什么事?”
曲少男即入战线,稍微有了些阳刚之气,笑道,“人家只是想告诉你,男人的本事除了逃,装傻卖愣推卸责任的本事你也学得炉火纯青。”
“滚。”泽希面无表情的应道。
曲少男对此不仅不怒,反而笑嘻嘻的,佯嗔道,“阿希,你吐口水的姿势可真帅啊。拉紧我的手,我们要一起战斗了哦。”于
(1)六星三会:六星联盟与暗影协会、勇者同盟会以及与灭世会相对应的救世会。其中救世会这股势力是相对于灭世会而存在的,他们的成员混杂,可能来自六星联盟,也可能来自勇者同盟,甚至是来自暗影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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