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寒假爸爸讲了我很多小时候的事,很多我都不记得了。爸爸也是老了吧,都开始怀念我的从前了。
昨天上古代文学史,老师讲诗经,谈到一些画面,又勾起我的记忆。
当然,只是片段,我实在想不起来其他的。
讲到八月剥枣,老师讲她的老家靖边的枣子很好,有的能长鸡蛋那么大。老师给同学们描述枣皮是红色的,果肉是绿色的,看到有的同学的反应。我有点庆幸我生在农村,我也庆幸我早就观察到了这一点。
我奶奶家门前有两棵树,一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这两棵树是小时候的我最值得骄傲的东西。我们那里枣树很少,多是山洼里的酸枣树,大枣树很少,尤其像我们家这么好的枣就更少了。
我们的枣子不卖,分给亲戚朋友吃。枣子还是嫩绿色,刚能吃的时候,边缘的枣子已经被我们摘完了。树太高,枣树全是刺,我们不敢爬。只能等爷爷打枣子的时候,呼朋喊伴“我爷要打枣了,我——爷——要——打枣了!”待在家里的小孩子就跑到我们家院子里,爷爷挥动竹竿,哒哒哒下来好多枣子,我们在下面拣。他是不让我们小孩子打的。我们问爷爷都让他们长大,变红不是更好吗?因为枣子结的太繁了,得打掉一些,要不然都长不大,长不甜。我也就慢慢懂得了,人和枣树一样,该舍弃的时候还是要舍弃。
童年记忆片段拾取我和玩伴们还会结队去山洼里摘酸枣。我们会找大一点的哥哥姐姐当队长。山路不好走,有野草,有的草也长刺,会划伤腿。哥哥姐姐们都跟大人放过牛羊,知道哪里枣子多,哪里路好走。我们最喜欢去麦地里摘,麦地是像梯田一样的,但是梯田高多了。很多酸枣树偏偏长在土崖上。我们两三个人拿棍子站在崖边上把枣子打到下边的麦地里,几个人下去拣。有时候下边是一片荒地,枣子打下去不好拣。大哥哥就拉着我们一个比较小的孩子,让我们伸手去拽过来,其他孩子们去摘。摘完之后,一双双小手不断从枣枝的中部移到头部,一个孩子还用力捏着枣枝,其他小孩子放手,退到后面,那个孩子再慢慢放手。这样枣枝回弹而划到手。如果枣子多的话,大姐姐也会拉着我们摘。这样效率很高,不一会儿所有枣树就被我们扫空了。
我们会把得到的枣子平分,给哥哥姐姐多一些,因为他们帮助我们,手大,拿的多。有时候,他们把枣子全给我们,自己不要。他们乐于陪我们摘枣子。
后来我们搬家了,枣树没人打理,结的枣越来越少,越来越小了,还有了虫子。再后来,村里的人都陆续离开了小村庄,酸枣树也很少结枣子了。
我弟弟说,可能是我们走了,他们太伤心了,就不想结了。
爸爸说,没有人管,酸枣树之前会吸收麦地里的养分,现在地都荒了,没有营养,也就不长了。
我更愿意相信弟弟的说法,我相信枣子树是有感情的。
去年清明去老家上坟,枣子树没有再发芽了……
童年记忆片段拾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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