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妮子,家里的孩子不带,又出去抹牌,不懂得活命的家伙!”老金一个人喋喋不休地不自生着闷气,他是得知儿媳菊红下班回来就与人打麻将而不高兴呢!
那菊红每次出去打牌时总显得谨小慎微,生怕她的公公知道。公公是家里的权威,说一不二,一个大家庭里的大事小情他都管着。虽说树大分枝,儿大分家,几个儿子早已成家立业,各人都有自己的小家庭,但一举一动到底还在老金眼皮底下。有些事情就算老金没看见,可他心里亮堂着呢。
牌友每次见到菊红那么害怕公公的样子都替她抱不平,菊红无奈地说,没办法,我们是真怕我爸发火呢!老金打小从农村里出来,吃惯了各种苦头,深知生活的艰辛与不易。他勤劳俭朴,非常节约,生活上对自己近乎苛刻。他把自己一生的这些人生经验想要传给孩子们,这样才会少走弯路,少吃些苦头。
老金兄弟五六个,他是家里的长子,长兄如父,老金的父亲去世得早,他就承担起了老大的责任,养成了家长式的作风,在家族中有一种天然的威仪。30岁那年,老金获得了一个招工的机会,终于从农村里走出来,进工厂当了一名工人。当工人有工资,虽然比当农民手头活泛一些,但到底也只能勉强养家糊口。要想家业旺,存下钱粮,就只能靠艰苦奋斗厉行节约了。
下班的时间,老金将家里的房前屋后的空地开辟出来,种上时令的蔬菜,这样一家人的餐桌就丰富了许多,也省出了钱去买青菜。他家舍不得烧煤气,做饭依然沿用农村的柴火灶,平时捡些松针树叶引火,有空打发孩子们到附近的山林里砍柴。
有一段时间,工厂里的居民时兴使用蜂窝煤炉,老金从城关也买了一台煤炉,自制了制煤机。小贩们送货上门的蜂窝煤两毛五一个,老金舍不得买。他往往捡回工厂锅炉里没有烧尽的煤灰回来,掺上水和黄土,用自制的煤机踩出一个个颜色浅灰的蜂窝煤,晒干来架上炉子,那火势竟也不输正宗的蜂窝煤多少,关键是居家过日子这样能省钱呀!
老金平时不抽烟,只喜欢喝口小酒。他不讲究吃喝,也不讲究穿戴,一年到头总穿着一身旧衣褂。他懂得一些占卜术,有小孩子长夜啼哭,家长不明所以,就来找老金。老金用一只竹篮装了一撮米,闭目掐指,嘴里念念有词,一番操作下来,说也神奇,到了晚上,那小孩儿果然不再啼哭,大家至此对老金“收米”深信不疑。
老金从不赌博,对娱乐也从不感兴趣,用他的话说,打牌就是好逸恶劳的人的一种恶习,一种幻想不劳而获的伎俩,对此他嗤之以鼻。另一方面,他又热衷于家族中婆婆妈妈的一些小事,这一点又常为工友们诟病,有人笑着给他起了个外号——“金婆婆”。老金对此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自己本性如此,是没法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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