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愧的人生（2.1）

无愧的人生（2.1）

2.1

“咣当当！咣当当！”火车一路狂奔，载着顾兴奎离开了抚顺这个埋葬了他童年的地方。

火车到一个小站停车，顾兴奎不知道这是哪，下车后出站台就跑，他真怕日本人再把他抓回去继续做劳工。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瞎跑，讨饭吃竟讨到红军队伍里。当被带到骑着高头大马的长官面前时，顾兴奎心里暗暗叫苦，也许就是这命了。

长官操着江西口音问他叫啥名、是做什么的，顾兴奎不敢回答，他不知道这是哪伙儿人。因为他在煤矿听说了国民党总抓壮丁打“红匪”，据说“红匪”是穷人的队伍，什么样的他没见过。

思酌间，长官身边的络腮胡子警卫员说话了：“小子，首长问你话呢，没听着啊！”

骑马的长官冲警卫员摆摆手，说：“你别吓了孩子。”

顾兴奎抬头看看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长官，小声嘟囔着：“谁是孩子，我都十四了。”

“哈，知道反抗，好!”长官高兴地说：“你想参军吗？打地主老财、打小鬼子去。”

听说打鬼子，顾兴奎来了兴趣：“打鬼子？我知道哪有，我带你们去。”

“老吴，去带他领套军装。”

络腮胡子老吴带顾兴奎到军需处，领了一套带红领章的军装和五星八角帽。

看着顾兴奎穿上大了好几号的大衣裳，络腮胡子边帮他捥上袖子边说：“有点长了，裤腿得剪去点才行。”随手掏出匕首把腿角挑开撕掉。

穿上军装，这把顾兴奎神气的，此刻的他好像大将军一样，路都不会走了。

骑马的长官看着还带孩子气的他说：“这回你该告诉我叫什么名字了吧？”

“长官，我叫顾兴奎，家住山东，刚从抚顺小日本的煤矿跑出来，我……”

“我们这没有长官，都是革命同志。你要记住，我们是工农红军，是帮穷人打天下的队伍。”长官打断了他的话，接着说：“顾兴奎同志，你现在是一名红军战士了，以后就在我这当通讯员。”又看着警卫员说：“老吴，由你带着他，教他点本事。”

“是！首长。”警卫员痛快地答应着，随后拍了顾兴奎一下：“你小子走运，知道这是谁吗？”

“长官…同志啊。”顾兴奎一时还叫不顺口。

“他是红军政委肖华。”

“啊！大官啊？”

“吴宗汉同志，我让你教他的是这些吗？”首长申斥道。

老吴连忙对首长说：“是！首长，我这就教他练骑马去。”说完，拉着顾兴奎就走。

二人边走边聊，顾兴奎说：“没看出来，看着挺和气的小首长生气时还挺吓人的。”

老吴告诉他：“别看政委长得小，十三岁参军，十七岁就当上了师长，是参加过长征的老红军了。”

“长征？”顾兴奎不懂。

“小子你好像不是中国人”老吴笑了，“说多了你也不知道，走骑马去。”说着，两人向马厩走去。

肖华，也真的像他警卫员说的，十三岁参加红军，十七岁被共产国际任命少共国际师师长。曾亲临指挥抢渡乌江天险、攻打直罗镇等战斗，在东征时在兑久峪战斗中不幸左腿负伤，被留在根据地做宣传工作，为红军扩大兵源。也就因此，顾兴奎才当了红军，并幸运地留在肖华身边。这次偶然，改变了顾兴奎一生的命运。

想当好首长的通讯员，首先是练骑马，再就是射击，这两样在队伍里可以说是基本功。军马虽然是训马，但都是有脾气和性格的，它们不喜欢陌生人靠近，更不愿让陌生人骑跨。顾兴奎就吃了军马的亏，被马扔下地是常事，有一次竟让马给咬了一口，看来战马真的不是吃素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