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喜剧一直是我偏爱的电影类型,但在所有的爱情喜剧中,我又尤其偏爱法国片。那种充满了温暖、智慧、自嘲、尴尬的小闹剧,不落俗套的剧情,总会让人沉醉其中,把自己轻易地投射进去。而大多数时候,它不一定关乎相守,不一定关乎精神恋爱,但一定关乎激情,与成长。(谁说在激情中不能成长呢;)
在法式爱情片中,激情的前提是跨越世俗的关系。
无论是《20岁的差距》中年龄相差20岁的姐弟恋,

还是《心动的感觉》中承诺只动性不动情的两位,

或者是《芳芳》中作为“第三者”的欲情故纵(这两部片是苏菲玛索颜值巅峰时期我的最爱!)

《芳心终结者》中男主角以拆散鸳鸯为职业,结果却在任务中坠入爱河,

《天使A》中天使爱上其貌不扬的亡命之徒,

还有我个人最爱的影片之一——《这个杀手不太冷》中一个职业杀手和被害家庭女孩的情感。虽然拍摄地点在纽约,但因为吕克·贝松编剧和执导以及让·雷诺的主演让我无法不把它当作一部法国电影来对待。

或者是《查泰莱夫人》中公爵夫人被自家园丁“诱惑”的情事。当然这得益于原著——D.H.劳伦斯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之精彩,但是各国版本中,法国版看起来最原汁原味。
法国以外的地方,激情似乎只能和青春绑定;法国以内,激情和年龄无关。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法国电影中频繁出现的激情澎湃,才让我们被“洗脑”得如此彻底,认为巴黎就是浪漫的代名词。
巴黎的浪漫有被美化的嫌疑,我有好多在巴黎生活了许久的朋友,至今单身的不在少数。生活在其中并不意味着你一定能找到一生的伴侣(或许这个几率比别处还要更小一些,因为这儿有太多的诱惑和太“解放”的思想),但在这里你一定不缺爱情故事。
巴黎人是直接的,他们习惯对于喜欢的人(甚至是路人)直接上前去表达好感。一个表情、一个侧脸、一个眼神都能让他们心潮澎湃,并且认为值得为此抒发情感。我第一次在拥挤的地铁站台上“被表白”时,惊恐都能透过表白者的眼睛反射回来。还没等我有任何反应,对方已经非常知足地昂首踏上了地铁,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对于法国人来说,性是一个茶余饭后可以放在台面上严肃议论的话题。紧接着刚谈完的政治话题的余温,完全不会觉得有跳脱的尴尬。也许正因为台面上谈论得多了,也就完全没有了藏着掖着许久猛得拿出时的馊味儿。他们谈论性的方式既不让人觉得恶俗,也不觉得粗鄙,就好像谈论今天的晚餐哪儿做得不够好一样,谈论性几乎是一样的不偏不倚中立客观。时不时夹杂着的眉飞色舞或者突然向你飞来的眉眼,你一定要留心接住。
在这里,喜欢一个人很简单,你就上前去告诉他/她,Je t'adore!平时电影里用滥了的法语初学者必显摆的“Je t'aime”(我爱你),除了老夫老妻以及家人之间,平时他们并不常使用。尤其是对于刚认识不久的人,说“Je t'aime”估计会吓到对方。对于他们来说,性的发生也并不需要“我爱你”那么多情感作铺垫,“我喜欢你”就足够作为一场法式热吻的前戏。
当记者问《20岁的差距》的导演David Moreau“什么是年轻”时,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年轻就是不畏惧!从这个角度来说,法国人年轻的时间明显长过其它地方。街上一个气宇轩昂的白发老头也会过来绅士地跟你鞠个躬,然后说“Vous etes eblouissante”(你太让人着迷了),并且一脸的仰慕(而不是猥琐……)。而且如果你真的愿意,他会大方地邀请你共进晚餐,两人可以相谈甚欢,然后愉快地散去。
法国人对待艳遇的态度是不强求,也不回避,来就来了,走就走了。也许正是因为这种轻松的态度,所以爱情在巴黎不沉重。我周围有在巴黎相恋,后来分手了的好友情侣,回忆起来都只有甜蜜。因为即便已经分手,但那座城市给过他们最激情澎湃的记忆。
当然,激情并不可能永远那么轻盈。巴黎有着全世界几乎最高的离婚率,而他们也早已磨合出一套离婚后抚养孩子的办法。虽然这对孩子成长的影响不可小觑,但巴黎人还是一副惯常的“他们会没事的”态度。
许多年过半百的法国人依旧像个“老顽童”一般生活着,说得好听点叫心态年轻,说得不好听叫没心没肺。然而世界本没有两全的事儿,他们用不那么稳定的家庭观,换来了这座城市的激情——那种毫不遮掩,毫无羞愧感的激情,流淌在大街上、人行道旁、亮着灯的窗边,屋顶上、露台上,歌剧院的观众席间,接踵摩肩的地铁站台上,闪着彩灯的铁塔下,让每一个经过的人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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